“去哪儿也比呆在你身边好。”
“孤哪里对你不好!”
永宁疼的厉害,有气无力的反讥:“殿下待我好,无非就是将我当做一个干净的,没被人染指过的玩具,而非情爱。”
“什么情爱,那很重要吗?只要你待在孤身边,孤也可以给你尊荣。”
永宁苦笑一声,“我这一生尊荣身份太多了,永宁公主,宁国公主,宁妃娘娘,贵妃娘娘……可我只想做一个平常人,我拼了命的想逃出皇宫,想与心上人做平常夫妻。”
她微闪泪光,想到了云诏南说的景武帝瞒她母后死讯,撤西凉强兵,置她父兄于险境。
“可我这一生坎坷,连与两情相悦之人携手共游大好河山都做不到。”
她低声哭泣,“我一次次心动,又一次次置我于绝望,次次在与心爱之人情至深处时生离……”
云诏南沉默了许久,永宁不知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暗牢暗无天日,她不知过了几日,身上被污血浸透,黏腻的难受。
老鼠时不时的叽叫着试图啃咬,暗牢中太安静了,永宁不知道老鼠是什么,但这唯一令人烦躁的叽叫声成了在黑暗中唯一与她相伴的东西。
她很饿,很久没有人来给她送东西吃。
月事走净,她身上的血干涸,发出难闻的气味。
终有一日,有几个宫女带了衣衫来为永宁换下,也带了吃食。
暗牢中唯一的一只老鼠也被她们抓走打死。
她们走后,暗牢没了老鼠的叫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永宁开始害怕,她看不见,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活人,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令她痛不欲生。
周围太安静了,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她摸着床沿,来到墙壁,用指关节轻轻敲打石砖,发出轻微的声响。
只要有一点声音,只要有一点点声音陪着她就好。
不要让我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开始困倦。
迷蒙间,她看到了尚是孩童的谢延思被野狗追赶,身上少了几块肉,野狗嘴上还有他的血。
“母妃救我——皇婶救我——我好害怕!”
他哭的凄惨,永宁想去将野狗打死,却动弹不得。
恍惚间,她又看到了云诏南,他身着蟒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他说:“你若不服软,死在暗牢中,孤就将你西凉太子要过来,让野狗将他蚕食殆尽。”
王慈安再旁目光悲切又失望的看着她:“子卿,怎么答应我的事没能做到呢?”
青莲身上青青紫紫,嘴角开裂了一点,往下淌着血,她步步逼近:“公主,你要活下去,不要逞强了,求他吧。”
“求他吧,求他放你出去。”
“一个守宫砂而已,为景武帝守着,他也不会真心待你。”
“东离已经没了,我们回不去了。陛下又那般哄骗你,为何不留在南楚太子身边呢?”
他们面容逐渐扭曲,样貌可怖,一点一点的逼近永宁,永宁退无可退,到了墙角。
她猛地睁开眼,心有余悸。
可她什么都看不见,周围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不想低头,我不想……”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成了白骨的手,拽住永宁的衣裙,耳边是疯妇人的声音:“惹恼了云诏南,你们都活不了!他就是个畜牲,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