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永宁尖叫着躲避,那白骨却不依不饶的追上来,
多日来脑海中绷紧的弦在此刻崩裂,她哭着爬向那牢门,疯了一样开始拍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救命啊,这里有鬼!”
“放我出去!”
她拍了半天的门,无人应声,力气逐渐变小,“放我出去……”
糟糕的环境,惊恐过度的心,永宁又沉沉睡去。
她这次梦到了宁卿,宁卿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周围依旧黑暗,那束光仿佛自天上落下,只照亮了宁卿一人。
她望向永宁,眼神带着无限的悲悯。
“你现在身处何方?”
永宁意识混沌,乖巧回答:“南楚暗牢。”
宁卿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身陷险境,何不低头。”
东离守礼,她自幼被教导女子名节如何重要,名声如何重要。
失了名节会被万人辱骂,为世人所不耻。
她若向云诏南低头,接下来发生的事可想而知。况且他纵容他的弟弟害死了青莲,她怎么放得下。
“尊严,脸面,名节,名声,乃至所爱之人的性命,都不如自己好好活着重要。”宁卿起身,走到永宁面前递出手,试图将她拉起来。
“你中了蛊,若不屈服,云诏南会折磨你。”
永宁轻轻摇头,“可我若成了残花败柳之身,会有人笑延思,笑他养母不知廉耻,笑他养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若我低头屈身,延思在西凉一样会被人耻笑欺辱。”
宁卿收回手,“他是西凉时唯一的皇嗣,若有人欺辱,景武帝不会坐视不管。”
“宁卿,暗地中的讥讽不比明面上的嘲笑恶毒半分。”
幼时她无人庇护,圣宁帝也不过问,许多宫女太监被宫中主子们欺压的厉害,心里多多少少都会仇视权贵。
逮到永宁一个不受宠还无人问津的公主,自然是毫不客气的讥讽谩骂。
说她外祖家贪污却装清高之士,灭门也是墨家活该,就连她的母后也被人说是不受宠的黄脸婆,捏造一些本不存在的事来肆意传播。
后来圣宁帝开始过问她的事,那些宫女太监们不敢那样猖狂,但每每她经过,那讥讽的眼神足以让她记一辈子。
她不想让谢延思也过上她幼时的日子。
宁卿不再劝她,她一心想护着谢延思,撑着不让自己身死,不让自己失名节,却受尽屈辱,牢中都是排泄物。
她叹了口气,“真是可怜。”
站于云端的神明缓缓睁眼,那双慈悲的眼睛看到了永宁的惨状,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
永宁悠悠转醒,牢中的恶臭让她难受,她无力的靠在门上,轻轻拍打。
过了好久好久,有脚步声从外传来。
云诏南手持火把照明,看到了永宁的惨状,他让狱卒将她挪到另一个牢房,蹲下身子捏住她的双颊。
“求我,我带你出去,也可以放了你的宫女太监。”
她面有犹豫,云诏南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你看,只是低个头,交个守宫砂,孤会信守承诺让你们出去,不用再日日受折磨。”
永宁摇头,云诏南松开她,掏出腰间的小玉笛,放在嘴边吹不知名的曲调。
狱卒将火把绑在牢门上,关上门退下。
永宁身上开始发痒,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她身上每一寸经过,她难受的呻吟。
云诏南满意的继续吹着,催动她身上的蛊虫。
好难受……
永宁抓紧了地上的稻草,缩成一团,难受的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