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讶然望了眼和衣睡去的叶倾霜,目光充满感激。
信纸摊开,漱玉揉着眼睛,看完哭,哭完又看,一夜就这么过去。
翌日,漱玉睡到日晒三杆才醒。
她昨夜哭累了,起得便也晚了,眼眶还红肿异常。
阁中姐妹都笑得花枝乱颤,纷纷打趣她俊俏小生的滋味如何,猛不猛?
她被臊红了脸,不肯言语。
不多时,众人散去,她心头便只剩下一片愁云惨淡。
昨夜混过来了,今夜呢?明夜呢?
身为青楼女子,以身侍人这种事情,哪里能真正混一辈子。
姐姐……她不过是在经历姐姐经历过的事罢了。
然而她意想不到的是,还没愁到夜里,就有婢女前来告知她被赎身的消息。
这消息无异于平地惊雷,炸得众姐妹皆愕然,羡慕的嫉妒的,兼有之。
漱玉被惊喜临头一砸,竟愣神呆住了。
想起昨夜灯火中那个清瘦的影子,她一颗心砰砰直跳。
会是他吗?
姐姐为她挑中的夫婿。
这几个字出现在漱玉脑子里之后,脸上的温度就没下来过。
她提起裙摆迫切的跑到大厅,芳华楼还没到营业时辰,厅里结结实实摆着数十箱珠宝。
鸨妈拿着算盘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白粉跟着笑声一层一层抖落。
“妈妈。”她赤脚走过去。
老鸨连忙上前搀扶她:“小祖宗,你来的正好,接你的人已经在外头了,你快去吧。”
漱玉咬唇甜笑:“姐姐呢?我要见过她才走。”
老鸨笑眯眯的陪着笑脸道:“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莫见了,以后见了也要当不认得。”
漱玉一听这话霎时红了眼睛,一把甩开老鸨的手,恨恨道:“不论什么身份我们都是姐妹,由不得外人说三道四。”
老鸨是个人精,话风一转就告起罪来。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是我不长眼,漱墨呀,妈妈替你照顾着,你就放心去,日后在王府过得好,别忘了妈妈的好就行。”
“我要见姐姐。”漱玉又重复一遍。
老鸨为难道:“李太守今晚有宴,你姐姐已早早过去准备了。”
“哼。”漱玉颇有脾气。
“姑娘呦,去了王府得了宠,你们团聚的日子多着呢,不差这一面。”
老鸨巧舌如簧,硬是说动了漱玉。
小姑娘拧着眉默了会,最后仰着下巴,稚嫩的狐假虎威道:“我会来接姐姐的,你不许亏待她。”
“那是那是。”老鸨连连点头,亲自扶着漱玉上了轿子。
她哪知道,所谓的王府是衡王府,她就这样一顶小轿进了王府的门。
叶倾霜这边也不是不想赎人,但锦曦手上的钱财已散得一分不剩。
今早汇合后,只丢下一句去筹钱就跑了。
叶倾霜对筹钱一事实在帮不上忙,等晚间锦曦拿着钱一瘸一拐的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老鸨热情的跟二人推荐:“桂花没了,这不还有杏花嘛,十二阁姑娘随便挑,您二位看中的人,今晚谁都抢不走,我说了算。”
“漱墨呢?”明锦曦有气无力。
“她受邀参加太守夜宴去了,二位爷光盯着她们姐妹有甚意思,清芙蕖里有两支并蒂莲,也是姐妹,两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