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咱们就住附近吧,内城太远了。”
临渊点头,站起来就准备去寻附近的客栈,叶倾霜却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歇会,照顾好她,我去找客栈,找到了你再抱她过来。”
临渊瞳孔震惊,一把拽住叶倾霜手腕:“你留我在这儿,还想让我这么衣衫不整,全身湿漉漉的抱着同样衣衫不整湿漉漉的她去投宿?!”
经临渊这么一说,叶倾霜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在人世之中,这么行事似乎有些不妥,容易引起误会。
“那……”叶倾霜犹豫着思忖。
临渊不由分说的拿起伞塞到她手中,又将她推到那姑娘旁边:“你留下照顾人,我去找客栈,完了再回来接你们俩。”
叶倾霜想了想,颔首道:“不必来回跑,你用符纸给我信号就行,我有法术加持,可以背动她。”
临渊听罢点点头,脚下运起轻功,快速消失在薄雾烟雨中,叶倾霜便又举着伞为她遮风挡雨。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冷意侵入骨髓,昏迷的姑娘很不安稳,似乎在经历着什么极大的痛苦。
叶倾霜没有体温,没办法帮她保暖,只能柔着嗓音,软软的哼着从漱墨那儿听来的调子哄她。
她抓住叶倾霜的手贴在脸上,又沉沉浮浮昏迷过去。
在梦中,陪着她彻夜安眠的,是母亲幼时哄睡的歌谣。
等她睡足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窗户开着,冷风刮着雨丝斜斜撒下一片湿气,她却干爽温暖的窝在软被里,仿佛睡在云朵间一样安逸舒适。
抱着被子坐起来,她才认出这是客栈的摆设。
只有客栈才会在床边设一道屏风。
“你睡了一整天。”
一道清淡如水的声音传来,她豁然看过去,却见一个白发玉颜的女子从屏风后缓缓走进来。
她徒然被女子的外貌震住。
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像冰雕玉砌的仙子。
大家常用花容月貌来形容自己,可花容月貌与仙子一见便相形见绌了,俗气得很,教人自惭形愧。
她低头小声道:“仙子姐姐,为何救我?”
“不是我,救你的另有其人。”顿了顿,又道:“我叫叶倾霜,你呢?”
她捏紧被子,良久,缓缓吐出三个字:“沈欢颜。”
叶倾霜笑了笑:“好名字,欢颜为何不得欢颜?”
一句话挑起她的痛楚,沈欢颜表情霎时变得痛苦,下巴止不住的发颤:“因为有人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恨她,恨所有人!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死!”
叶倾霜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沉默着倒了杯温茶给她。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缓了一会,捧着茶,嗫嗫的道歉。
“没事。”叶倾霜手指搭在青花瓷杯盏上,指尖泛着月牙般的柔白:“你恨他们,却要杀死自己,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