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倾泻而下,落到金色的方砖上,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却仍感觉到一点凉意。
容予之有些僵住,动了动手腕,敛眸淡然一笑:“陛下说笑了,容家通敌叛国,罪该万死,臣夫也只是幸得将军垂怜,才得以苟且偷生。”
真当是伴君如伴虎,步步为营,字字细琢,一步错则步步错。
容予之身体紧绷,不让自己露出柔弱之态,只是脸色却有些苍白。
这种话是最最不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他却不得不说,他紧紧攥着手心,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心脏似被人牢牢抓住,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却依然微笑着。
澜成语一脸势在必得。
“容公子别紧张,朕可没有跟你开玩笑,朕说真的,只要你答应朕一件事,朕就立刻让刑部调出当年的卷宗,重新彻查此案,为容家讨回一个公道。”
容予之没有说话,重新与她对视,似在询问。
澜成语笑容更甚,“跟着朕,入朕的后宫,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你,也为容家。”
容予之似是没想到是这个要求,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庞上第一次露出了讶异,后又很快感到愤怒。
对着一个有妇之夫说这种话,这算什么?撬自己臣子的墙角?
但他却未表现出来,只是轻启薄唇:“陛下,我已嫁为人夫,将军是我的妻主。”
“陛下还是另寻良人吧。”
顿了顿,然后道:“臣夫有些不适,陛下若是无事了,请容许臣夫先行告退了,以免冲撞了陛下圣体。”
闻言澜成语倏然冷下脸,她没想到他居然会拒绝她,是她给出的条件不够诱人?还是他根本不想为自己家族平反?
“不再考虑考虑?我可以许你皇贵夫之位。”
他一个结过婚的男子,给他一个皇贵夫的位置,已经算是抬举他了,若是他再不知好歹……
容予之起身,行了个极其标准的礼,然后道:“请陛下另觅良人,臣夫恕不能从命。”
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去。
他依旧是那么清冷孤傲,身形削薄,背挺得笔直,好像还是当初那个冠绝京都,从不为人停留的高岭之花。
澜成语又被拒绝了,即使她许了他皇贵夫之位。
她有些气急,不过又想到些什么,脸上重新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她拔高了声音,对着那个离去的背影:“这恐怕不是你能决定的,朕想要什么,便必须要得到。”
话音刚落,容予之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倒在地下。
澜成语从上面缓缓走下来,来到容予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喝没喝那酒,你当朕没看见?”
“不过你算错了,药不在酒里,难道你没闻到大殿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吗?”
说着,看向一个地方。
容予之强撑着自己快要模糊的意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香薰!
可他现在浑身无力,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在晕过去之前,他只看到了澜成语那恶心的笑容。
澜成语见他彻底晕过去,然后拍了拍手,一个黑影突然出现,跪在地上。
“把他放到床上去,看着他,要是他跑了,你也别活了。”
那黑衣人是皇家专属暗卫,闻言点了点头,将容予之横打抱起来,走向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