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的工作让白酒儿精疲力尽,头还被撞了,之前投入工作中没注意,现在松懈下来,头也晕晕乎乎的。
几乎到了躺下去就能睡着的程度。
前世她和同事做完十几个小时的大型手术,也有下了手术台连无菌服都来不及换就东倒西歪地睡在一团。
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谭沉嘉,算了,反正他都昏迷不醒。
明儿等她醒了再让人移榻吧。
想至此,白酒儿也不管了,倒下去盖上被子就闭眼睡了过去。
阿知听见里头没了动静后,才打开了房门,招呼着下人将浴桶和药抬进去。
“轻点儿!谁要是吵醒了白姑娘等着受罚吧!”他严肃地威胁道。
进来的下人更是放轻了步子,生怕自己吵醒屋中人。
待一切弄好,从床上拎起了光溜溜的谭沉嘉,放进了浴桶里。
白酒儿倒下去就开始熟睡,此时的她只想睡觉,什么动静都吵不醒她了。
冬日的清晨天总是亮的晚,灰沉的天大亮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中了。有仆人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却如若无人,步履轻如猫步,连做事也一点儿声音也无。
他们捞起浴桶中的谭沉嘉,又给他穿好了里衣。然后小心翼翼地隔着白酒儿睡着的小榻将谭沉嘉放上床去。
有下人跪着上床,准备把谭沉嘉的身体往里挪挪,放正些。
阿知站在旁边,瞧着自家贴在床边的主子的身体,有看了看紧挨着床的踏上的白姑娘。
“等等。”他压着声音制止要将谭沉嘉身体往里挪去的下人,“行了行了,盖好被子就行,不用挪了,都出去吧。”
说完,招呼着一群人呼啦啦地离去。
院子里,紧挨着谭沉嘉的屋子此刻房门紧闭。阿知出来后,关好房门,走到隔壁推开了门。
屋中,竹矜脚下放着一盆火,奋笔直书。
在他身上丝毫见不到熬了一夜的疲态,反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近似癫狂的兴奋感。
而他所写的,正是昨夜所见白酒儿的治疗过程以及用药和她治疗时教他的一些医理知识。
剂量,时辰,用针的穴位等等,就连白酒儿擦汗的动作都不放过,事无巨细地全写得清清楚楚。
“竹矜公子,我家主子药浴完了,还要用什么药吗?”阿知站在一旁,问道。
“白姑娘怎么说怎么做。”竹矜头也不抬地说道。
闻言,阿知也没有走,沉默半晌。
竹矜写完一小节,抬头思考的时候看到他还在,一挑眉,“你怎么还没走?”
阿知张了张嘴,犹疑道,“竹矜公子,那三种毒,白姑娘可问过你?”
“她何故问我?人家自己对这三种的毒了解比我还清楚勒。”竹矜说道,睨着阿知,“你想说什么?”
阿知欲言又止。
竹矜径直道:“这三种毒,一种是宫中秘毒,一种是南疆奇毒,一种是胡蛮人皇宫中的毒。这三种毒都不简单,且跟皇宫密切相关,你不就想知道白酒儿是否有怀疑到什么异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