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一直守在门外,在门槛上一坐便是半日。
话音刚落,他就推门进来,在桌上点起了蜡烛。
屋中顿时亮堂起来。
白酒儿还在浴桶里瑟瑟发抖。
秋生看也没看她,点完了蜡烛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关上门,继续坐到了门槛上。
白酒儿光着身子从浴桶里爬出来,牙齿打颤哆嗦着跑过去拉过衣服快速套上。
终于暖和了一点儿,她又开始犯困了。
坐到梳妆台前,她想擦干头发赶紧回白家的宅子里。
可是头发太长,平常有丫头给她梳理,这头发一个月没洗,打了无数的死结。
现在洗了之后,更是难梳。她举着梳子举得手都酸麻了,还是没梳理好。
又困得不行。
梳着梳着就又睡了过去。
外头的打更人敲响的锣让她惊醒过来,此时已经是三更了。
她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头,发现头发早已被梳好,还擦干了,屋里的浴桶和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想到还要回去,她赶紧起身,套了个外套,就拉开了门。
秋生还坐在门槛上,抱着膝盖头埋在手臂里,一点儿动静立马抬起了头,看到白酒儿。
“这么晚你还回去?”
“嗯,今日要回去的。”白酒儿说道,“不能让人察觉到我跟回春堂有关。”
她说着,跨过了门槛,不忘摸了摸秋生的头,“伙计梳头技术不错。”
她的头发打了多少结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小子竟能做到一点儿都没弄疼她就把头发给梳好,手艺着实不错。
秋生站起来,“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这京城太陌生,白家后头盘根错节,跟京城这边肯定也是有各种牵扯,她一个人大半夜的确有点儿害怕。
想到秋生会点儿身手,也不拒绝,将头发挽起,“走吧,你送送我。”
说完,从后门带着秋生离去。
京城繁华之地,即使夜晚,也有许多劳作的人,半夜洗菜摆菜摊的,进货的……
又是太平之世。
至少在京城,是太平的。
故而没有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