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拿起笔重新抄写起来,任秦慎再说什么,也不再理他。
秦慎垂头站了一会,觉得林澈说的有道理,或许是年龄大原因,做事总是顾虑的太多,是显得不果断,不纯粹了。
既然刨坟焚尸无法避免,有什么后果跟师父一起承担就是了!
福来安静的坐在林澈旁边掌灯、研墨,两人亲密的好像师兄弟,自己倒像个外人,这怎么行,自己可是小师兄唯一的嫡亲师弟啊!
秦慎郑重其事的跟林澈认了错,厚着脸皮把林澈赶到一边,非要自己抄写剩下的部分。
“我也是师父的徒弟,怎么能让师兄一个人干活呢!嘿嘿!
我保证写的干净仔细……”
第二天一早,白苏就带着几人,坐着马车出了门。
她路上翻阅着俩徒弟抄写的笔记,叹道:“这份医案是段宁用生命写成的!
他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资料,他的善举会救很多人!
你们把段宁亲笔写的那本密封好,等以后我消消毒,带回京城,给他的家人留个念想。”
“是,师父!”
秦慎伤感道:“师父,弟子已经按您的吩咐写好奏折,为段宁请封了!
段宁家里的父母和两个年幼的孩子,弟子若能活着回去,也会帮着照看!”
白苏笑道:“说什么傻话呢!
只要做好消毒,就染不上!
就算真染上了,还有我在呢!我怎么会让你们出事!
咱们都能活着回去!”
几人又笑起来。
林澈笑道:“师父拟的新药方,现在做出来了,药在后面的马车上,今儿就能给病人用,效果怎样,马上就能知道。
徒儿觉得效果差不了!”
“但愿吧!”
僧房收拾的很干净,屋里也烧的很暖和,太医和伺候病人的侍者也都到了。
白苏和众太医在太医休息的大厅里集议,秦慎先给太医们强调了防护问题。
“我再说一遍,口罩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许摘。
身上套的外袍,每天晚上都要让杂役煮了消毒!”
太医们笑着应是。
“我们都记住了,秦大人!您都说过好多遍了!”一年轻太医笑道。
秦慎沉着脸道:“这可不是儿戏,你们的父母和妻子孩子,都在京城等着你们平安回去呢!
我可不想带着你们的骨灰坛子回去!
谁要是敢粗心大意,记不住防疫规矩,一律杖责!
我亲自监刑,谁找死,我就先把谁打个半死!”
太医们想起段宁,也都收起笑脸,躬身应了声是。
白苏把师徒三人制定的散剂,汤剂,和丸剂的药方都一一公开,和众人讨论了一会儿,让太医根据病人病症选用。
丸剂虽方便,也是适合大多数人的方剂。
但中医的灵魂是辩证施治,患同一种病的病人可能出现不同的症候,一个患者在病程的不同阶段症候会随时变化。
医者根据病情随时变化处方,才能取得最佳疗效。
而汤剂可随病情变化,及时调整药方和增减药量,这方面是强于丸剂的。
须臾,病人陆陆续续的被送了过来。
白苏接连诊断了数位患者,病人基本都是面红目赤,苔黄舌红紫,脉滑数。
而且高热烦渴,咳嗽气急,胸疼,严重的还咯血,神智不清。
半晌的时候,有侍卫禀告,说大将军派了人从鹿郡赶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