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别告诉!”白苏小声道:“她知道不定怎么难受呢!”
丁北深面露愧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怪我,阿姨嘱咐我照顾你,我没做到位。
昨天硬拉你回去就好了,头上磕这么大一个包,还疼不疼?”
白苏缩了下脖子,低声道:“不疼了!”
“头晕恶心不?”
白苏摇了摇头。
“太好了!”丁北深笑道:“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做各种检查你都没醒,小孙都吓哭了!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得愧疚一辈子。”
白苏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小孙是“苏苏”带的一个实习生,早上站床边的那一个。
“先吃饭吧!”丁北深把食盒一层层拿出来,一样样摆好,“我让厨房炖了点鱼汤,菜也让他们做的清淡了些。”
白苏真饿了,她看了眼丁北深,怯怯道:“谢谢学长!”
丁北深拉过椅子示意她坐,又把筷子递给白苏,笑道:“怎么又喊学长了?
快点趁热吃!”
白苏前两年一直喊他学长,后来在丁北深的再三要求下,改口喊他的名字。
她知道该喊北深,可她从没喊过外男的名字,她喊不出来。
她坐在椅子上既新奇又紧张,还当着外男的面。
但想到这里遵循的是另一个规矩,这里的人不分男女,每天在食堂跟一块吃饭,一块工作,心里又放松了一点点。
吃饱饭才有力气想法子回家!
“学长一块吃吧!”
“我刚吃过了。”
白苏客气了一句就动了筷子,丁北深从一旁拿了个苹果,去卫生间洗了洗,坐到一旁咔咔吃起来。
“苏苏,我刚去实验室看了看,你的思路是对的,咱们这次极有可能迎来重大突破……”
丁北深叽里呱啦说一大堆专业术语,白苏顿时觉得眼前的美食没了滋味,她每一句都听的懂,但脑子跟不上,搭不上腔。
“学长,我……我脑子很乱,以后实验室的事,就由学长负责吧!”
丁北深笑容一滞。
这次实验白苏花费了多少努力和心血,马上就要见结果了,就这么放弃了!
她是研发团队的骨干成员,一聊实验室的事就来了精神,各种想法滔滔不绝,如今连提都不愿意提了。
很不对劲儿!
这可是她用命去拼的信仰啊!
吃完饭,在丁北深的强烈要求下,白苏重新做了一遍检查,专家也重新诊断了一番。
各项检查都正常,脑子躯体均无损伤,可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变化。
当天下午,脑科神经科等各种专家汇聚一堂,讨论了半天,最后专家组得出一个结论,白苏是脑震荡引发的焦点逆行性遗忘(轻微失忆)。
散会时,丁北深简直想大哭一场。
这种病对一个外科医生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若恢复不了,她可能再也不能上手术台了!
要强如她,怎么受得了?
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怪不得她数次落泪,整个人缩肩塌腰,连精气神儿都没了。
跟丁北深和同事的低落情绪不同,白苏心情好了不少,她在病房里玩手机玩的不亦乐乎,连换魂儿回家的事都丢到脑后了!
丁北深来送晚饭,磕磕巴巴的把诊断结果说了,还带了一堆药。
白苏面上平静,实则心里有些窃喜,有这病遮掩着,就算换不了魂儿,也露不了馅了吧!
她刚接了“妈妈”的电话,不是预想里的那样,妈妈好温柔,句句都是对女儿的关心和挂念。
爸爸跟她拍了家里的多肉,其中一盆开了朵小花。
爷爷也给她发了微信,叮嘱她注意休息,还拍了医馆里煎好的中药包,说他也要当一名战士,跟孙女儿一起抗疫……
这就是掌上明珠吧!
她一下就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