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在回到云家后的第三天,跟周意晚联系,言语之间透露过得很好,云束的小心翼翼和刻意讨好沉重如山压在云栖的肩膀上,云栖知道他想要听自己叫一声父亲,但那二字实在难开口。
“等你和云伯父相处一段时间,有了感情,就会好了。”周意晚眉眼极正,眸中热切,他希望他的师姐可以得偿所愿:“有我在,赤枫的事你可以放心。”
周意晚说话铿锵有力。
云栖笑了笑,听到窗外侍女走过,待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她才说:
“今天上午,楚家把阿笙的通缉令给撤了。”
“你觉得是云伯父告诉楚家,楚家顾忌师父,权衡之后才这么做的?”周意晚眉头紧锁,他垂眸,思考片刻之后,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那楚家的家主会不会……”
会不会在知道楚笙和师父的关系后,来到赤枫,以关怀的名义接楚笙回去?
“我不知道,师弟。”
云栖没和楚紫霄接触过,坊间流传楚紫霄为人刚正不阿,侠肝义胆,是一代英勇之士,但认识一个人不应该仅凭耳朵。
周意晚说:
“很多和家里闹翻的孩子,都跟父母的关系势如水火,但阿笙不是,她真的和家族切断了一切联系,对楚家发生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很多矛盾家庭大多是明着说一刀两断毫无关系,但暗里却依旧联系,依旧产生纠葛,可楚笙却不是这样,她与楚家,真正做到了老死不相往来。
那些闹得欢互相掰扯的,还有再破镜重圆的可能,楚笙并非是带着赌气、怨恨的情绪来仇视楚家,甚至仇恨程度远不如景家。之前,周意晚和楚笙简单的聊了几句,知道了她的不少的事情,发现她的情绪只有两种。
快乐-崩溃-快乐-崩溃。
她没有情绪之间的递进,比如有人惹她了,那个人就得死且必须死的特别难看,比如有人对她好,那楚笙就会倾尽全力去对那个人很好。
且她的仇恨是凌驾于一切的。
雾烛燃起的烟中出现的云栖表情复杂,她沉吟片刻,只得开口说一句:
“这段时间你得多辛苦了。”
“师姐,那也是我的师弟师妹。”
都是自己人,谈什么辛苦二字,周意晚见云栖身后背景的物件陈列,都是精心摆放的,想来云束对刚找回来的女儿定是疼爱有加,时间不早了,他和云栖随便说了两句,就吹灭了雾烛。
信步走到屋外,见今夜的月亮格外圆,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心。
寒潭。
闻人家给的用来抑制疼痛的蛊虫,完全起不了作用,容槿的身体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似只有这样的疼才能压制他体内钻心蚀骨的疼。
月色越盛,他越疼。
脸色时而苍白无色,时而爬满红色的疮,艰难的爬起,踉跄的走向寒潭,太阳穴好似针扎般,体内又痒又痛,翩翩公子沦落为崩溃的野兽。
楚笙住在山顶,都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哀嚎,鸾青雾以为她害怕,用手堵住楚笙的耳朵,楚笙将手拿开,鸾青雾眼圈有些红,压抑住对师兄的心疼,故作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