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怀瑜正在她的小院里往槐树上系着许愿签,明叹叫她一声,她回头,往前走了两步,树叶碰到了她的头,明叹三步并作两步,将乌怀瑜抱在怀里,他急需要温暖当做支撑。
却在风起时不经意间看到乌怀瑜的许愿签飘荡:
‘——希望阿叹永远开心。——’
那一刻,如同被枪打中了心脏,明叹意识到自己是个混蛋,他之前对乌怀瑜下了那么重的手,简直是该死。
明叹声音哽咽,靠在乌怀瑜脖颈时,头发软软的好似触手在挠痒,在乌怀瑜看不到的视线里,明叹眼眶微红,眼里满是这两天没睡着觉而出现的红血丝,平日里强势的男人此时柔弱的像个乖巧的孩子:
“小瑜,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我有躁郁症你是知道的,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别怪我。”
“以后如果我再对你不好,你就杀了我。”
“好不好?”
打人的时候,怒发冲冠,五官都在扭曲,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每挥一次手,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眼底的杀意,控制不住的情绪如同理智出走的怪兽,而明叹就是怪兽本身。
可此时,他心怀愧疚的道歉,并且为了讨人开心就不管不顾的发着最恶毒的誓言。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
他总这样。
而这一次,乌怀瑜还是如之前一样,在得到明叹的保证后,拿乔还不到一分钟就破功了,转而满眼欣喜又满足的拉住了他的手,如同救赎了一朵开在泥潭里的花。
“阿叹,我都知道的。”
乌怀瑜突然开口,耷下的眼皮掩住眸底的神采,她唇角微微勾起,将明叹抱住,声音柔软,再度抬头时,眼中溢满了对明叹的心疼:“你不用道歉,也不必道歉。”
乌怀瑜的声音明明温柔的不像话,却使明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心中出现的怪异感只被他捉住了个尾巴。
是最近神经一直紧绷吗?
以至于面对乌怀瑜时,都开始草木皆兵。
明叹忽视掉心中的不适,他靠在乌怀瑜的肩膀上,即使他故意做小伏低,演了一出痛苦的戏码,但眼底的得意还是藏不住。
瞧。
只要稍微掉两滴眼泪,再示个弱,装装可怜,就算好几次情绪失控到差点把乌怀瑜给打死,都能被原谅了呢。
多亏了那几句俗话。
男人流血不流泪,男子汉大丈夫,男人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种神化的坚强,为男人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好似他们坚不可摧,宁折不弯,所以他们的脆弱才尤其珍贵,而让他们变得脆弱的女人,也开始自鸣得意是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