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稷心中冷笑,正如儿子所言,盐铁贸易关乎大宁安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松这个口的。
不过自己儿子也能看到这一点,还是让他这个做父皇颇为欣慰的。
“在皇儿看来,胡人会用何种迂回的方法要朕应允盐铁贸易之事?”萧稷的眼中已经有了欣赏与鼓励之色。
胡人用的什么方法原书中都写得一清二楚,但是萧玠需要自己准备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糊弄过去。
萧玠假装沉吟片刻,道:“据儿臣了解,胡人天性好斗,崇拜强者,若有纠纷,都是通过互相较量一决高下,一切由胜者说了算。他们必然会提出要跟我们大宁比试较量一番,若是我们大宁输了,就得按照他们的要求开放盐铁贸易。”
萧稷眉头一皱,他与胡人在打河西之战前也研究过一番胡人,正如萧玠所说,胡人喜欢用一决胜负来解决争端和问题。
“那玠儿你觉得胡人会提出与我们大宁比试什么?”
萧玠微微一笑,道:“胡人虽说没读过我们的《孙子兵法》,却也应该懂得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道理,他们胡人擅长骑射,自然会提出要跟我们大宁比骑射了。”
萧稷眉头锁得更紧:“胡人逐水草而居,自幼便在马背上长大,人人天生擅长骑射,若是与他们比骑射,恐怕我们当真没什么胜算。只是若是不答应……”
萧玠知道父皇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无非就是我大宁若是不敢接受胡人的挑战,岂不是说我们泱泱华夏怕了小小的蛮夷,此事传出去大宁将颜面丧尽,被他国耻笑。
萧玠却是淡淡一笑,主动请缨道:“父皇放心,世外高人传授儿臣武功之际,也教授了儿臣骑射之术,儿臣敢保证定能胜得过胡人。”
萧稷看着萧玠,心中确实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儿子是想为自己分忧,他也知道萧玠如今身负绝世武功,只是射箭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非一朝一夕可成,纵使自己的儿子学过一些骑射之术,又怎么能胜得了天生善骑射的胡人呢。
他也不想打击儿子的积极性,只是表示此事再容他三思。
萧玠也没有再坚持,因为他知道今晚晚宴上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父皇骑虎难下,只能让自己或者萧璜出战。
“父皇,儿臣还有一件事要告诉父皇,是关于胡人使团中的小王子赫连拓的。”
萧稷心中有些奇怪,这次胡人使团是以大王子赫连霸为主使,副丞相大野突为副使,萧玠没事提起一个随行来凑热闹的小王子赫连拓干嘛。
萧玠也不隐瞒,直接将赫连拓的身世一一道来,当然,他跟萧稷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属下叶秋告诉自己的。
萧稷听完也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叶秋的父亲都是为了守护大宁的江山而战死沙场,他的妻儿却被胡人掳走,还分别成为胡人可汗的侍妾和小王子,难免会让萧稷心生些许唏嘘。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事,他身为帝王,不可能为自己个人情感左右,他尽管同情叶秋一家的遭遇,但他也不可能冒着两国交战的风险去解救赫连拓母子,否则到时候大宁只会有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妻离子散。
“儿臣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父皇有没有想过,我们大宁其实可以扶持赫连拓为胡人可汗。”萧玠目光炯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萧稷瞳孔不由收缩,呼吸一紧。
他终于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要御书房的宦官宫女都退下了。
这个想法真的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