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物俱籁,齐王府的书房却是一派灯火通明,萧玠一个人坐在书桌前静静看书。
不多时,一个下人在书房外通报:“启禀殿下,户部侍郎郑阆府外求见,说是有机密大事要当面禀明殿下。”
萧玠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只是淡淡一笑:“你告诉他,我不想见他,让他怎么来怎么回吧。”
……
齐王府大门外,当郑阆听完阍侍转达的话,脑袋轰的一声,脸色一片苍白,整个人如坠冰窟。
果然,萧玠相信了周骏的说辞,将一切罪责怪到了自己头上,根本打算放过自己,甚至还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但郑阆还是心有不甘,对阍侍苦苦哀求道:“麻烦再去通报殿下一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告知殿下,请殿下务必见我一面。”
阍侍一脸不耐烦:“你这人这么听不懂好赖话,我们殿下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他说他不想见你,你就不要再死皮赖脸了,还是乖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郑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也是堂堂朝廷高官,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下人如此一顿训斥,心中怎么不恼怒,但他却不敢发作,还是继续低声下气哀求阍侍再去帮自己通报一次。
阍侍却没有理他,直接转身进入齐王府内,将郑阆一个人晾在大门外吹冷风。
郑阆一个人孤零零尴尬站在门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想到萧玠的原话说的是不想见自己,而不是睡了之类的借口,郑阆也就暗暗下定了决心,反而挺直了身板站在大门外,完全不顾冬夜的寒风凛冽。
阍侍看他如此模样,不由摇摇头,好心劝道:“郑侍郎,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我们殿下不想见你,你改日再来便是了,何苦大晚上又受这个罪呢。”
郑阆心中苦笑,以萧玠睚眦必报的性格,若是今晚见不到他,哪里还会再有改日。
“你不必再劝我了,我今夜是一定要见到齐王的,当面跟他说个清楚。”
阍侍见郑阆不听劝,也就不再管他,任由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门外吹寒风。
虽说郑阆已经抱定决心非见萧玠不可,但隆冬腊月,入夜尤为寒冷,虽然他身上的衣服穿得不算少,但根本挡不住呼啸的寒风,很快便被冻得满脸通红,大腿也因长时间的站立变得麻木,眼看站都要站不稳了。
尽管如此遭罪,但一想到自己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郑阆还是得强撑着继续站下去。
就在他头昏眼花,几乎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亲兵打扮的人从府内走出来,深深看了郑阆一眼,面无表情道:“我们殿下要我来请郑侍郎进去。”
郑阆闻言大喜若狂,刚想迈开双腿上前,却一下子摔倒在地,样子极为狼狈,但抬起头脸上分明满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
亲兵命两个下人将郑阆扶进了齐王府的会客厅,还为他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郑阆在府外吹了大半夜的寒风,早已经手脚冰凉,当即就不顾茶水滚烫,端起茶杯就要一饮而尽。
但此时萧玠的身影却适时出现在门外,郑阆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倒头便拜:“下官郑阆,参见齐王殿下。”
萧玠虽是皇子,但他的司隶校尉是三品,郑阆的户部侍郎也是三品,郑阆大可不必对他行如此大礼,只能说明他现在心中惶恐到了何种地步,完全将萧玠当成最后一棵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