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米乐没想到在爷爷奶奶的坟旁边,看到了父亲的墓。
她有些纳闷,问杜长发,“叔,我爸的墓在H市,怎么老家也有墓?”
杜长发说,“当初你爸走了,你妈不肯把骨灰给你爷爷,你爷爷只好要了两件你爸的旧衣物,带回来做了这个衣冠冢,清明,七月半和过年的时候,家里人都会来给你爸烧纸钱。”
杜米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当年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的伤痛不会比她和江佩云少,只是她那时候沉浸在悲伤里,年纪又小,对旁的事不闻不问,老家来了哪些人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说,“那年爷爷和奶奶都去了我家吗?我都不记得了。”
孙春花接茬,“你奶奶没去,听到消息就病倒了,叔奶留下来照顾她,你爷爷,叔公,叔和我都去了,你妈妈那时候,哎,可能也是太伤心,没顾过来安排咱们住,夜里我们在火车站待了一宿……”
杜长发看她一眼,“跟囡囡说这个做什么?”
杜米乐没说话,她知道这种事,江佩云是做得出来的,江佩云嫌弃父亲老家的人。想到这里,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如果黄建宏和父亲交好,却不去家里玩,只有一个原因,江佩云不高兴,所以父亲和黄建宏只能在外头见面。照这样看,江佩云至少是见过黄建宏的,那么事后告诉江佩云真相的会不会就是黄建宏呢?
霍仲南用笔记本处理工作,心总安静不下来,不时走到院子里,往那条上山的小路上张望。进进出出了数次,总算看到大队人马下山了,小孩子追追打打,大人们甩着手,走得大步流星。这时候太阳有些大了,每个人都戴着草帽,只有杜米乐除外,大堂嫂王芳给她打了伞,一顶很大的黑伞,伞下站三个人绰绰有余,遮下一大片阴影。
霍仲南看着他们越来越近,突然就明白早上孙春花不高兴的原因了,他们把杜米乐照顾得很好,根本不容置疑,尤其他还是个外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长发对杜米乐说,“囡囡,有个事……”
“叔,有事你就说。”
“是这样,这屋子原本是你爷爷奶奶的,他们过世后,应该属于你爸,你爸走了,应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