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暖暖还不知哪来的事。
江衡上她家,那可是新鲜事。
这会寒冬腊月,她套着一件旧棉袄走进去,众人的目光便齐齐望过去。
媒婆的眼里带着惊艳和了然,她是隔壁生产队的,早先就听说褚国庆家的闺女生得娇艳。
江奶奶过去请媒婆的时候,媒婆一见江衡这样的美男子,一口答应了。
约好了日子,媒婆对这桩婚事,信心满满。
眼下男女双方都到齐了。
媒婆招手让储暖暖坐到江衡对面,问道:“多大了?”
储暖暖还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妖生至少有上千岁,在这里只有十八岁。
她看了眼江衡。
媒婆和江奶奶、刘芳兰三人交换了眼神。
江衡收到眼神,唇角动了动,替她回答:“她十八,我比她大几天。”
媒婆:“哦——”
尾音拉得很长,像是要带出点别的情绪。
江奶奶轻咳一声,媒婆收敛了一点点泛滥的笑意:“江家给出千里挑一的聘礼,这在咱们整个县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江家跟我说,先订亲,不耽误孩子读书,等两人毕业了再结婚,反正两家离得这么近,站这喊一嗓子,另一家就能听见。
今天就是商量订婚这事,储家的,您看看?”
不管平时如何亲近,在媒婆眼里,坐到她身边谈婚论嫁了,就代表了两家的说话人。
以江家,储家称呼。
刘芳兰心里是满意极了,连连点头,见自家当家的闷头不说话,用手肘狠狠地撞过去。
褚国庆闷哼一声,垂着头把头点了。
刘芳兰怕江奶奶见怪:“我家男的就是太舍不得闺女了,虽说是近,但总归不能天天见着了,心里难受,婶子莫怪。”
江奶奶叹声气:“芳兰,婶子知道你们俩都是实在人,我这心里也是对不住,江衡他爹娘这么多年没联系,我越过他们做主,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闹,这事我没法瞒着你,也对不住你。
可你放心,我老婆子就是...之前也会把小两口安顿好,不会让谁欺负他们去。”
刘芳兰还能说什么,含着泪把头点。
媒婆坐在两人中间,喝着甜茶但笑不语。
这是她接过最轻松,钱还最多的活,要是一个月来这么一单,日子就不用愁了。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融洽,外面说话的两人可谓是料峭寒风讨论学习。
储暖暖还不知道今天这一出是干什么的。
小嘴张张合合:“头一回去沪市要准备什么?东西太多不好拿怎么办?你志愿填得和我一样吗?”
看着她的脸被吹得泛红,眼里泛起潋滟水光,江衡默默挡住风口,把人推进灶房里暖和。
“不用考虑这些,等通知书到了再说吧。”
火车票只能提前半个月订,现在还早。
储暖暖现在是考完一身轻,恨不得用蹦着走路。
到了灶房也停不下来,像是第一次进自家灶房一样,房梁上吊着的腊肉,她也要跳起来去戳一戳。
灶房的地上有雨水滴答出来的坑,储暖暖脚下不注意别了一下,身子往一边倒。
江衡一只手揽过她,把人抱在怀里。
雨后空林般的气息包围着她,跟以前的清冽静幽的感觉不同,这次明明是在寒冬,却嗅出了空林里有阳光透进来的感觉。
暖暖的。
储暖暖:“我刚才可以站稳的。”
江衡:“嗯。”
外面有桌椅碰撞的声音,屋里商量好了,过来找两人。
储暖暖挣脱他,朝外面应了一声。
刘芳兰推门进来:“外面太冷了是吧,张大姐叫你们俩进去。”
张大姐就是媒婆。
长辈这边没问题,就要问问两个当事人相处的如何。
现在反对包办婚姻,媒婆也怕凑出一对怨侣来搞臭自己的名声,这也是重要的环节。
于是转过头准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