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阳光从东边升起,照在当中,储暖暖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其他人都是这样。
男人还好,可以光着膀子干活,刘芳兰拘着闺女穿长袖,免得晒黑了。
这种天,两天就能黑三个度。
种植水稻的地是湿润有水的,正适合用那首“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来形容。
中途,妇女主任带人来给大家送绿豆汤,储暖暖喝了一口,是咸的。
她喜欢喝甜味的,勉强喝下这一碗。
中午休息半个小时,这三天队里管饭,用的是以前烧大锅饭用的灶,粥里加了大块的红薯,格外黏糊实在。
两个叶子菜就着,没有肉星子,可烧饭的婆婆说,炒菜用的油是荤油。
刘芳兰夹起菜来一看:“嘿,咱们跟猪吃一样的,红薯叶,亏她们干得出来。”
储暖暖尝了一口,也不难吃。
匆匆吃完饭,还能眯一刻钟,谁也舍不得浪费这个时间,找了块阴凉地方倒头就睡。
女人稍微讲究一点,用草帽垫在脑后头,没一会就倒了一片。
储暖暖挨着爹娘,靠在树干上。
身后有阵风吹过来,大大地缓解了她身上的燥热,风里有股淡淡的草木香。
“睡会吧。”
江衡突然传音过来,储暖暖意识到这风是他弄的。
唇角微微翘起来,闭上眼睛慢慢感觉到周围的蝉鸣声变轻了。
失去感知后不久就被推醒了,一刻钟的时间到了,大家继续投入到劳作中。
江队长拿着喇叭,目光盯着手中的本子上:“大家保持今天上午这个劲头,三天收完没问题,开始吧。”
收割最累的是胳膊和腰,储爷爷和储奶奶年纪大了,到了下午都有些力不从心。
毕竟是七十多的年纪了,其实不下地也没人说什么,但储爷爷非要来,这会被扶到树荫下休息,估摸着农忙结束后,还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暖暖也去歇会吧。”褚国庆过来道。
他是真没想到闺女一点也没拖后腿,快赶上他了。
储暖暖摇摇头:“我可以,爹放心吧,我很能干的。”
已经倒下来两个家人,她好手好脚的,干嘛偷这个懒。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储爷爷觉得好点了,又下地来帮忙,他也知道轻重,慢慢的干,硬是坚持到了下工。
这时候天都黑了。
大家先回到打谷场旁的仓库放工具,江队长趁机给大家说一声:“已经收了三分之一,大家今天啥也别干,好好休息,忙完这三天,咱们就痛痛快快休息两天。”
乡亲们干了这碗‘鸡汤’,说笑着回家。
女人快步跑回去烧饭,累了一天,队里给的一个馒头哪里吃得饱。
刘芳兰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不想动,回到屋里冲个凉,已经浑身无力,身子沾到床板上,眼皮子就睁不开了。
褚国庆从碗柜里摸出两个鸡蛋糕,想了想,又拿出两个。
给了闺女一个,另一个用油纸包好塞到枕头下面,等媳妇饿醒了就能吃。
第二天早上,刘芳兰起得最早,办了早饭把两人叫醒。
再次回到田地,捏着镰刀的手有种无力的酸胀感,好想用风化作刃,一下子砍到这一片水稻。
她把这个想法跟江老大说。
江衡平静道:“初衷是好的,但要怎么圆过去呢?帮了这一次,以后每一年都要你帮忙吗?这是民间传承下来的活动,一年只有这几天是特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