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在现实面前话显得苍白无力,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于是我沉默许久,抬头刚好撞上罗筠尖锐深沉的眼神,其中满是忧虑质问。
“我不懂陈澄的工作,是因为专业能力不同。就像你说的那些,我也有过认真思考。我无法给陈澄优渥的物质条件,但我能给她提供遮风避雨的家,一日三餐,顿顿有肉。”
“就凭一个月五六千块的工资,还完房贷还能余下多少。陈澄喜欢的科纳咖啡豆六百一磅,她经常去看的音乐剧门票三千一张,有了孩子能够给他提供优质的教育资源?其中的差距,不要说什么有情饮水饱。”
风花雪月无法代替柴米油盐,人活在这个社会,需要基础的物质条件。这是无可厚非的,也是生存的刚需法则。
罗筠的话很冷,我感觉酒吧燥热的气氛瞬间凝结成冰。
“尝一下酒,五千一瓶不要浪费了。”
她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继续说道:“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卡号后六位。”
我以为会发生给钱让我离开陈澄的狗血剧情,然而她继续说道:“橙子身无分文离开杭州,我给她钱她也不收,权当做她这段时间的生活费。她的事情我也给陈叔说了,陈叔过段时间会回国,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不反对你们的恋爱,如果修成正果,真的结婚生子,我也会祝福你们。”
罗筠对陈澄的好,毋庸置疑。
当她潇洒转身离去,独留我在这里。
罗筠不需要听我辩解,因为真正要面对这一切的终究是我自己。她只是条理清晰的提醒我,可能会遇到的困难。
我举起酒杯,闻到一股塑料味道,闭气抿一口,没有想象中辣嗓子的感觉,略带香气,后味回甘。
我似乎有些懂罗筠所说的差距,只喝的起四块一瓶X5的人,怎么去养活陈澄。
我喝光五千块钱的酒,酒精在血液中挥发。
和四块的酒有什么区别?
大概是贵,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使人醉的意识朦胧。
那些看似很遥远的事情,已然迫在眉睫。我需要赚钱,而不是在大理开着一家理想主义的小饭店。
罗筠离开的时候已经结过账了,服务员对着我友好的笑,即便是在大理,也并不全是理想主义者。有人为求温饱,辛苦工作。
一身酒气走在街头,抽着烟挥发脑海中的紊乱思绪。
连着两天的乌云终于散去,我伸手挡住黄昏时刻的日头,阳光透过指缝,我看到一片波涛汹涌的海。高高溅起的巨浪旋卷,海面像是剧烈沸腾的油锅,煎熬着我的身心。
不经意间摸到那张银行卡,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施舍的乞讨者。陈澄不愿意收下钱,大概也是讨厌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