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礼离开后,弘晁就常常在他们最后一次饮酒的石桌上坐着。
如此便当做是他还在。
弘晁拿起酒盏,对着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愣愣出神。
他派人在江南一带打听,始终都没有谢礼的消息。
“阿礼,已经快一年整年了,你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吗?”
“说你再不回来,那我便只能亲自去找你了。”
圣驾南巡,三个月后就会启程,弘晁已经做好打算,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谢礼找到带回来。
弘晁一杯又一杯接连下肚,眼前的酒杯渐渐晃动了起来。
然后他又醉了,趴在石桌上睡着。
门房小太监慌忙跑了进来,见弘晁趴着,纠结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下了狠心,将他唤醒。
“主子爷,主子爷醒醒……”
被扰乱好梦的弘晁直接一脚踹过去:“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把爷叫醒!”
小太监赶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主子爷饶命,奴才不是有意的,实在是……谢公子他……”
听到事关谢礼,弘晁的脑子立马清醒。
攥着小太监的衣襟,急切道:“阿礼怎么了,你快说呀。”
小太监用手指着府门的位置,哆哆嗦嗦地说道:“谢……谢公子……”
听他说不清楚,弘晁丢开他,自己朝门外跑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见门外不远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细细辨认,不是谢礼,又是谁呢。
“阿礼!”
弘晁脚步瞬间慌乱起来,一步踏出去,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可把后面追上来的奴才吓得不轻,飞快地跑来扶他。
可弘晁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一刻不停地爬起来,继续朝谢礼的方向跑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已经不省人事的谢礼抱起来:“阿礼,阿礼……太医,快叫太医。”
刚赶到门口的奴才们,顿时乱成一锅粥。
一两个太监跑去请太医,其他人都围到弘晁的身边,将他和谢礼送回房。
好在胤礽吩咐过,常郡王府每日必须安排太医值守。
以便时刻看护弘晁。
所以很快就有太医赶到,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奔着弘晁去:“郡王爷,快让奴才给您把脉。”
弘晁躲开他:“太医快去看看他。”
这时候太医才注意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一看吓一跳,这人就跟从血窟窿里掏出来的一样,浑身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太医来不及给他仔细把脉,赶紧送药箱里取出人参片:“快掰开他的嘴,把药压在舌头底下。”
“再把他的衣服全脱了,要快。”
“嗻。”
当谢礼的衣服被全部脱下,竟比先前看着更加恐怖。
浑身上下是各种各样的伤痕,简直惨不忍睹。
就连看惯了伤病的太医,此刻都觉得头皮发麻。
“主子爷先离开吧,这里有奴才们在,太医也会全力救治谢公子的。”
太医也看向弘晁,说道:“请郡王爷到外间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