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怎么可能会需要一个整天跟在屁股后面的跟班儿呢?
以前的时候,无论慈表妹有了什么难处,陈长生都会尽可能的照顾她,这还是第一次拒绝,而且拒绝的如此果断。
“我只是想让祥子跟着表姐夫混个营生,家里的日子也不大好过,而且祥子的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坐吃山空……”被陈长生拒绝之后,连慈表妹自己都觉得很没有面子,何必就不敢抬头看陈长生一眼,只是一个劲的把衣角在手指头绕了又绕,低着头小声说道:“我知道表姐夫帮我已经很多了,本不应该提这么过分的要求。表姐夫就只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好了……”
“恩祥表弟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小伙子了,想给自己找个正经的营生也是对的。”陈长生笑道:“只是我这边真的不需要什么跟班,而且我们安北卫这边,很多事情都是不足为外人道,他不能跟着我……”
安北卫不是一般的衙门,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保密”的,阮恩祥表弟本就是“罪眷”,给陈长生做根本似乎不合适。
“但我可以帮他想个别的门道儿。”
听了这句话,慈表妹顿时心中一喜,刚刚还耷拉下去的脑袋立刻就扬了起来:“我就知道表姐夫一定会帮我们家的……”
“表姐夫,你帮我寻个什么样的营生?”
“你想不想去北边?”
“北边?”表弟阮恩祥问道:“哪个北边?”
“我可以告诉一个消息,朝廷要把漠北指挥使升级成为漠北都司,你要是去那边混的话,我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漠北指挥使司,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大草原上,听说那边好像还在打仗,去那边好像不怎么合适吧?
“我在那边有些关系,不管在赵深赵将军还是徐静昌徐监军,都和我私交甚厚,只要你过去了,必然会对你有所关照,至少不会让你到阵前厮杀卖命。”
“可是……表姐夫,你说的北边也太远了吧?”
“好男儿志在四方,总是留在京城能有是出息?”陈长生说的意味深长:“祥子表弟呀,只要你过去了,就可以洗白罪眷的出身呀。”
慈表妹一家人是罪员家属,不仅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还不能担当任何工资,前途可谓一片黯淡。但却可以当兵!
当兵是不受这些限制的,毕竟很多犯了罪的官员都是直接“发配充军”,让他们都军前效力。
只要出去当兵为国征战,就可以“将功赎罪”,这并不是大明朝的专属,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律条。
“祥子表弟呀,我给你给写一封书信,你带着我的书信过去,那边的人必然会对你多加关照。就算你不是直接在阵前冲锋厮杀,也可以给徐静昌徐监军做个护兵什么的……”
只要陈长生出一封“推荐信”,就凭阮恩祥和陈长生之间的亲属关系,就算混不了一官半职,至少也可以捞一份清闲的差事,甚至可以让他跟着徐静昌混一混日子,用不了三两年就能把“罪眷”的身份洗白。要是他运气好能立下点战功,稍微提拔一下完全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子弟,肯定早就欢天喜地的去了,毕竟很多工匠都在那边赚了大钱,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阮恩祥表弟毕竟出身官宦之间,要他远离家乡去遥远的地方做一个大头兵,确确实实有点为难了。
虽然陈长生已经把种种好处说的十分清楚了,但那毕竟是要背井离乡的去往北边的草原,慈表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呢:“表姐夫,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从长远来看,这就是最好的捷径了。”
素来腼腆的表弟阮恩祥犹豫了好半天,终于猛的一拍大腿:“好,就依了表姐夫,我就去别变混一混,等我混好了出身再回来。”
听了这句话,慈表妹反而急了:“祥子,北边那么远,你可得想想清楚。”
“我已经想清楚了,反正咱们家已经这样了,还不如出去搏一搏,要是能混个一官半职,也就什么都值了。反正那边有表姐夫的关系,总不至于他差劲……”
“就算你要去,母亲也舍不得你走呢。”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志在四方,又怎能总是窝憋在家里耗费时光?”此时此刻的阮恩祥表弟,确实表现的相当果断:“我一定会说服母亲……”
“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虽然你还没有成丁……可你若是去了那么遥远的地方,家里可怎么办哦?”
“这不是还有表姐夫呢嘛。”阮恩祥表弟嘿嘿的憨笑着:“有表姐夫照顾咱们一家,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