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深早就已经跨过了大漠,在漠西一带建立起了“前哨站”,所以他距离这里并不是特别的远。但这毕竟是在战争期间,光是消息的传达就需要好几天的时间,一来以往更要耗费大量时日,赵深能在半个月之内到达,就已经算是神速的了。
凭借克鲁伦城那残破的城防,这的还能守住半个月甚至更久吗?
“守半月二十天?”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章昭信显得非常没有底气:“很难说呀,毕竟敌军来势汹汹势在必得,他们肯定会猛攻的,而且咱们的军粮恐怕支撑不了那么久……说起这事我就来气。要是大帅没有下令扒掉城墙,咱们还能据城坚守些时日,现如今城墙已经扒的乱七八糟,这还守个屁呀……”
刚刚攻占克鲁伦城的时候,大帅就下令毁掉城防设施,把原本就不怎么高大的夯土墙扒掉了一大部分。虽然陈长生当时就反对他这么做,奈何人微言轻……
现在看来,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策,马上就轮到明军品尝他们亲手造成的恶果了。
亲手毁掉城防和城墙,对于防御太不利了,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腹诽呢,只是摄于军规森严,不敢说出口而已。
章昭信拿起那个刚刚祭奠过死者的酒壶,嘴对嘴的喝了一大口:“要是当初大帅听了你的建议,留下两万人做预备队……哪怕是一万也好啊,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这个境地?”
若是在外围留下至少两成人马做预备队,敌人必然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汹汹而来。就算是敌人突袭,外围的预备队也可以起到很大的牵制作用,至少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对于战场而言,时间的宝贵程度无论怎么强调都不算过分。
若是有了比较充分的时间,就可以更加从容的做进一步的安排部署。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组织起撤退示意,而不是象现在这个困守孤城。
大军撤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时间,必然需要一段时间做出准备。要不然的话,撤退就会沦为溃败,到时候必然会被敌人追着屁股打,那件更加的得不偿失。
现如今,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了,这让章昭信显得非常沮丧:“咱们这位大帅,确实能打,也确实够猛,但他终究只是将才,充其量也就是个不错的先锋官,做主帅真是有点不合适啊……”
“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了。若是被别人听了去,你少不得还要受到军法惩处呢。”在军中,尤其是在这样的敏感时刻,即便章昭信说的就是事实,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毕竟局势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只要咱们坚守半月二十天,说不准东边的赵深就能过来支援了呢,到时候一定可以打破局面。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听从大帅的安排部署……”
“安排部署?还能有什么安排部署?”章昭信苦笑着说道:“无非就是出去,搞一场夜袭而已?”
夜袭?
夜袭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像很高端,其实外面的敌人戒备森严,肯定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哪里是那么好得手的?
“肯定是要夜袭的。”章昭信说的言之凿凿,就好像他才是那个排兵布阵的主帅似的:“白天那一战,虽然打的很不错,但我们却损失就很多精锐,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哪怕单纯是为了提振军心,也和有必要搞一场夜袭。反正外面的敌军立足未稳,如果今天晚上不出去夜袭的话,恐怕以后连夜袭的机会都没有了……”
正说着,大帅聚将的命令就已经传了过来。
神色有些黯淡的章昭信嘿嘿一笑:“刚才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是要夜袭的嘛。”
“也不一定是要夜袭的吧?说不准大帅是有别的什么命令呢。”
“你敢不敢和我打赌?”章昭信显得信心满满:“大帅肯定要下达夜袭的命令了。”
“赌什么?”
“就赌一壶酒!若是大帅真的下达了夜袭的命令,你的输给我一壶好酒,如若不然,我就输给你一壶好酒,如何?”
“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