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四天……”特木尔伸出四个手指头,不停的用力在陈长生眼皮子底下摇晃着:“四天真的不行啊,我们多尔哈的勇士还有一部分在北边呢,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遥远的地方赶回来,他们的战马已经很瘦了,他们的铠甲也需要修缮……”
“那好,我就再多给你一天的时间,五天……”陈长生伸出了一个巴掌:“五天之后,你的人马必须跟上我的粮草辎重大队……”
“五天真的不够,我们多尔哈那边的情形陈大人您是知道的,您再给多给三天时间……”
“我说五天就是五天,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陈长生的嗓门陡然就变得高亢起来:“这是命令!”
“陈大人,我们真的无法……”
“特木尔,”陈长生变得异常恼怒,气势汹汹的盯着特木尔的眼睛:“你要抗命吗?”
特木尔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低下头去:“不,不,不,陈大人,我没有违抗命令的意思,只是……”
“如果每个部落都象你们多尔哈一样推三阻四,每个首领都象你一样和讨价还价,我看这仗也不用打了。”陈长生说的果断决绝掷地有声:“命令就是命令,不论对错不问缘由,只能不折不扣的执行,你不会不懂吧?”
军令如山,森严如铁,绝不可以违背!
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怎么统领漠北各部的两万人马?
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只有那些动辄十万甚至几十万的军队,才算是真正的大场面。其实就算真的有那么多进队,在当时的时代背景和通讯技术限制之下,统帅也不可能直接指挥这么多人,必然要分成几个部分,交给不同的人分别统辖。
能够统领两万人马,数量已经相当不少了,而且这两万人马还是属于很多个不同的部落,若是不能到军令如山令行禁止的话,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也就可想而知了。
特木尔明显就被陈长生的气势给吓住了,赶紧把脑袋垂的更低:“是,我会尽量在五天之内……”
“不是尽量,是必须!”
“是。”特木尔用很大的声音回答道:“我这就去想办法,肯定不会耽误了陈大人的日期。”
特木尔走了。
陈长生从来就不是什么“铁血军人”,却不得不扮演一下“铁血军人”的角色。
其实他早就已经筋疲力竭了,顺手拿起茶杯想要喝点茶水润润喉咙的时候,才发现茶杯已经空了。
那两个小女奴赶紧拎起硕大的茶壶,要给陈长生斟茶。
陈长生微微的摆了摆手,干脆自己拿起茶壶斟了一杯,一口气就喝了个底朝天,然后脱下身上厚重的长袍,他必须好好的睡一觉了!
陈长生又打出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不需要她们的伺候了,她俩可以去睡觉了。
这两个女奴原本就是特木尔的俘虏,明日里动辄打骂甚至拿马鞭抽打,所以刚才特木尔进来的时候,她们两个对特木尔十分的恐惧。
在她们伺候陈长生衣食起居的这段时间,最开始的时候,这两个女奴对陈长生充满了畏惧和警惕之心,她俩总是下意识的远离陈长生,就好像小羊羔畏惧饿了整整一个冬天的野狼一样。
但陈长生却从来没有打过她们,总是尽可能的和颜悦色,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们似乎也看出了陈长生是很容易相处的人,那种畏畏缩缩的神态也就渐渐的减轻了不少。
陈长生朝着她俩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伺候她们可以睡觉去了。
当这两个小女奴走到门口的时候,陈长生又随手拿起一张厚实的毡毯子丢了过去。
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这两个小小的女奴却明白了陈长生的善意,不仅朝着陈长生行了一个礼,脸上还露出了从来都没有露出过的一抹微笑表情。
陈长生对她们相当的不错,不仅没有拿鞭子抽打她们,还给她们一些最基本的关切,这让她们非常的感激。
而且,那个凶狠的特木尔似乎十分惧怕陈长生,这让她们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虚幻而又可怜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