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惊蛰他们这些火枪兵,原本是在外围准备接受检阅的,听到了赵深的呼喊之声,立刻循声而来。
“陛下龙体欠安,为防有不忍言之变。”赵深立刻下令:“在场所有人,无论官职大小,不管职位高低,全部原地不动。”
“有胆敢胡乱走动者,以图谋不轨论处,斩。”
“有胆敢高声喧哗者,斩。”
还不等赵深把话说完,一个紫绶金章的文官立刻就大喊起来:“我乃文渊阁学士,有御前待诏之责。如今陛下猝变,理应由各部朝臣会同商议,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的武夫来发号施令了……”
赵深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个须发花白的阁臣,甚至根本就没有打算做出任何解释,直接就说出了一个字:“斩……”
一个“斩”字,仿佛钢刀出鞘,凌厉而又森然。
那个“斩”字的余韵还在耳边回响,猛然响起了“砰”的一声轰鸣,这位阁臣顿时扑倒在地。
在他的身后,雷惊蛰还在端着火枪,火枪口的硝烟还没有散尽。
火铳的威力何等强大,一下子就把这个阁臣打的千疮百孔,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发出了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在这个阁臣凄厉的惨叫声中,赵深用冷漠而又森然的目光环视众人,指着那个还没有端起的阁臣说道:“我的命令只说一遍,有不服的,这就是下场。”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赵深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居然直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了一位位高权重的阁臣,一时间全都被赵深的果断和凌厉给震慑住的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调火器新军过来,将这里团团围住,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刚刚开枪打死了一个阁臣的雷惊蛰立刻飞跑着去调动火器新军。
“多尔哈。”
“在。”
“巴拉。”
“在。”
“你们两个率领本部人马,封死所有出入口,锁死所有道路。封锁交通,隔绝内外,有胆敢外出或者闯入者,只要没有我本人的手令,不用请示就地格杀。”
“是。”
“吉尔格部,哈尔喀部,率领你们的人马控制马场,没有我的命令,匹马不得放出。有胆敢靠近者,不用请示就地格杀。”
“是。”
接连下了几道命令之后,赵深才对神色有些茫然的朱高煦说道:“殿下,末将已经将这一带锁死了,您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赵深问的是“还有没有要补充的”,这其实就是一种语言陷阱,根本就没有提起自己应不应该这么做,也没有问自己做的对不对。
皇帝突然昏迷,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封锁现场严格限制人员流动,为了避免消息扩散出去,同时封锁整片区域,牢牢控制住所有人的战马,这些全都是必要的手段。
只是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谁也没有赵深这么快的反应而已!
尤其是他毫不留情的格杀一位阁臣,那可是朝中重臣啊,说杀就杀了,事先没有哪怕一句多余的废话,事后不做任何解释……虽然事急从权,但那毕竟是阁部大臣呀,难道赵深就不怕秋后算账吗?
“好,好……”朱高煦满脸都是木然的神色:“变起仓促,就应该果断如此,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末将遵命!”
众人七手八脚的和朱高煦一起,把皇帝陛下抬到了营帐当中,直到这个时候,朱棣的侍卫亲军才终于反应过来,立刻就将这座营帐团团围住,并且下了一道死命令:万岁龙体欠安不可惊扰,非奉诏有胆敢靠近百步范围之内者,以谋逆论处,立斩!
营帐之内,一大群御医早已经慌的不成个样子,虽然这些个御医的观点略有不同,但总的来说还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说皇帝陛下是中暑了。
天气如此的闷热,醮坛之上还有那么多的火焰,再加上穿着厚重的袍服,又“蒸”又“烤”的情况下,中暑似乎就是一件完全合情合理的事情。
从朱棣所表现出来的状况来看,确实颇似真的中暑了:面色通红如火,汗如雨出,且又昏迷不醒,这就是典型的重度中暑啊。
虽然这些个御医又是帮着朱棣褪下衣物,又是用冷巾降温,还不停的扇风打扇促进空气流通,而且还在不断的揉搓胸口掐着人中,看似全都最合理的急救手段,但却连一点点的效果都没有。
但陈长生却不认为朱棣就是中暑了。
或许真的存在一些中暑的症状,但那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昏迷当中的朱棣存在非常明显的肢体僵直,这个症状无论如何都是中暑扯不上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