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医生带着夜司爵来到了装备检测机构。
扶楹正在大厅等专家的鉴定结果,由于这个装备并不常见,很有可能是特殊制造,所以专家还需要时间查阅资料。
夜寒爵和医生一起进入大厅,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扶楹。
“她在那儿。”夜司爵激动不已,正想要上前,又想到自己答应何医生的事情,刚刚迈开的脚步还是收了回来。
何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儿等一等,我过去看看吧。”
夜司爵躲在角落里,看着何医生一步一步走向扶楹,这一刻,他多希望朝着她走去的人可以是自己。
“扶楹。”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扶楹错愕地回头,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何医生。
“何医生?你怎么在这儿?夜司爵呢?你送他去了医院?”扶楹紧张追问。
何医生笑着看向她,“还说不在乎呢?你这嘴上说不在乎,可脑子却很诚实嘛?明明这么担心他,自己却不愿意留下来陪着他,非要到这检测机构来检测武器?”
“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世上没有谁会围着谁转的。”扶楹躲开他的眼神,故作冷漠地说道。
“你啊,就继续嘴硬!”
“我才没有嘴硬,我本来就有很多事要办。”扶楹别过头不理会他。
沉默了好几分钟后,见何医生硬是半点不主动提起夜司爵的情况,而他心里又很是牵挂,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何医生,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夜司爵怎么样了?已经去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有没有什么大碍?”
何医生朝着夜司爵藏身的拐角处看了一眼,随后佯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情况不是很好。”
扶楹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担忧:“不是很好是什么意思?子弹不是已经取出来了吗?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说只要去医院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吗?”
“原本是这样的,但是你也知道,山洞里的条件简陋,可能是在手术过程中受到了感染,治疗也不及时,目前伤口感染的风险很大,他现在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扶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装作冷静地说道,“所以呢,你来找我是来转告他的遗言吗?”
“算是吧,他想让我问你,能不能原谅他。”
“如果每个人都用死亡来请求一个人的原谅,那这世上不知道每天要死多少人了。”
扶楹的话冷漠到了极致,就连何医生听了,也被这样的她所惊讶了。
“所以,你是真的不想原谅夜司爵了吗?”
“不想。”她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何医生,对我来说一切已经过去了,我之所以会救他,是因为他救了我,我不想欠他任何人情,如今我救也救了,能做的都做了,至于他能不能好起来,或者说能不能活下来,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帮不了他,更不可能因为他命在旦夕,就违背我自己的心说要原谅他。”
“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就麻烦何医生帮我照顾好他吧,接下来就只有看他的造化了。”扶楹说着,站了起来。
远处,检测专家也拿着从夜司爵身上取下来的那颗子弹走了过来。
“扶楹,你刚给我子弹我已经查到制造的公司了,是F国的一家兵工厂,地址在这儿。不过F国那边一向都很乱,你是要自己亲自过去调查吗?”专家看出她的意图,“我建议最好还是先汇报沫沫小姐,从长计议。”
“我知道的,您放心吧,我不会擅自行动,麻烦您了。”扶楹接过专家给的地址后,点头致谢。
专家走后,何医生饶有深意地看向扶楹,“你别乱来啊,这次是夜司爵碰巧救了你,要是再F国你那么危险的地方,可没人护得住你。”
扶楹轻笑,“你们怎么都觉得我要去自投罗网?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会汇报给沫沫姐了,放心吧何医生。”
自从这次私自去三角酒吧,险些让李墨哥陷入绝境,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冲动行事。
犯罪组织比她想象中更加难以对付,想要帮沫沫姐,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护好自己,尽可能地给她提供更多有利的线索。
“看来扶楹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啊?”何医生一脸欣慰地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没有比我大多少,怎么老是像长辈一样给我说话呢?”扶楹不满。
何医生也被她一本正经生气的模样给逗笑了,义正严词地反驳,“大十岁也是大!”
角落里,夜司爵完整地听到了扶楹和他的对话,他终于意识到,扶楹早就不再是过去那个只会追着他跑,什么都为了他着想的女孩子了。
她有自己的事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不断发光发热,也不会再一直围着自己绕了。
也许,没有自己以后,扶楹会过得更好吧。
想到这里,夜司爵的心里满是落寞,但又很庆幸她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看着她坚定的背影,夜司爵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鉴定机构。
大厅内,扶楹的视线落在夜司爵躲藏起来的角落,看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何医生捕捉到她的这个小眼神,朝着她望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便什么都清楚了。
“我的话已经传到了,也得到了你的答案,我想,那位应该也听得很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何医生说着,重新站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没事了,对不对?”扶楹抬起头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刚才你在回答我的那些问题时,他就在旁边。”何医生知道她看穿了一切,也就不再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