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去过他自己的生活,不要总停留在过去,想着如何才能得到我的原谅我了。”
何医生轻拍着她的肩膀宽慰道,“你能这么想也好。”
在查清楚子弹的来源以后,扶楹跟何医生告别,随后前往了李墨住院的医院。
病房里放着很多鲜花、水果以及牛奶,想来已经有很多人来看过他了。
扶楹抱着一束向日葵,从门后探出脑袋,与床上正在吃晚餐的李墨撞了个正着。
“哈喽,李墨哥。”
“扶楹?你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李墨放下勺子,招手唤她进来。
“你怎么样了啊?有没有好一点?”扶楹把花拆开,插进一旁的花瓶里。
李墨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这寡淡无味的营养餐,可怜巴巴地抱怨道,“什么都好,不用上班,不用动脑子,就是这营养餐吃的我想吐!”
扶楹被他一脸嫌弃的样子给逗笑了,“人家都叫营养餐了,自然是不好吃咯。”
“那可不,扶楹,你是不知道,这家伙从昨天住院开始就一直嚷嚷着要吃火锅喝啤酒,说什么死里逃生必须庆祝庆祝!”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扶楹回过头,就看到了莫风双手抱胸,悠闲地靠在病房门口。
“莫助理,你也在这儿啊?”
“是啊,这家伙非得要我过来陪床,都几十岁的人了不找女人陪床,竟然要找我。”莫风无言以对。
“得了吧你!我还不如花钱找个护工,请你过来陪我,整天幸灾乐祸的,我这伤口都好得慢了不知道多少倍!”李墨也不示弱地回怼道。
两人一来一回的,互相揭短的对话让扶楹捧腹大笑,“莫助理,李墨哥,你们还真是相爱相杀啊!”
“谁愿意跟他相爱相杀啊!”莫风白了李墨一眼,随后从沙发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扶楹,这是你之前让我调查的东西,忙到现在才给你,不好意思了。”
扶楹猛地想起来,初到夜家的时候,她曾经拜托过莫风让他帮忙调查夜司爵的身世,她本以为莫风都忘了,没想到竟然会在她和夜司爵都彻底决裂的阶段把资料拿给她。
“这东西,我现在似乎没什么用了。”
“啊?”莫风有些惊讶,“是不是我给的太晚了啊?”
“没有,莫助理,只是我现在不需要这个东西,也不想了解这个人了。”
“这个人?”李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扶楹,“难不成你是让莫风帮你调查夜司爵?”
见自己被看穿,扶楹尴尬地咳了两声,一把抢过资料,“那个,我先走了李墨哥,有莫助理陪着你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伤啊!”
李墨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扶楹就带着资料逃之夭夭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墨忍不住吐槽,“这个小姑娘,就她那点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我,我和老大早就看穿了,她啊,估计是没办法放下夜司爵了。”
莫风看过夜司爵的资料,对于扶楹和他的事情也了解几分,感慨道,“夜司爵也是一个过得很苦的人,也许扶楹真的能成为改变他的那个人。”
李墨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住院部楼下,扶楹以光速逃离病房后,坐在楼下花园的长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被李墨哥知道了。”她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可短暂的轻松过后,看着旁边的资料袋,她又再一次陷入了纠结。
原本已经打算跟夜司爵一刀两断,他的过去也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份资料似乎也就没有再看的必要。
就在她盯着文件袋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身穿清洁工服装的老奶奶走了过来,盯着她脚边的那个空的矿泉水瓶,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你这水还要喝吗?”
“水?”扶楹低下头,看到脚边的矿泉水瓶,应该是其他人喝完了仍在这儿的,她摇了摇头,“老婆婆,这不是我的,你要的话可以捡走的。”
说着,她弯腰把瓶子捡起来,正准备递给老婆婆的时候,她迟疑了几秒,拿起了身旁的文件袋,“老婆婆,你卖瓶子的地方收不收纸张?”
“纸张啊?纸张也是收的。”老婆婆笑眯眯地说道,“只是纸张会稍微便宜一点,没有那么贵。”
“那,我这份资料也一起给您吧。”扶楹将资料和瓶子一起递了过去。
“可是姑娘,你这资料还没拆过吧?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啊?”老婆婆表情为难地摇了摇头,“我就拿这个矿泉水瓶子就好了,这资料还是你自己留下吧。”
扶楹摇了摇头,“婆婆,这个东西对我已经没用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是烧掉或者是撕掉,都可以。”
她下不了这个决心,便只能把这个决定交给旁人来做。
“姑娘,这东西对你也应该很重要吧?”老婆婆作为过来人,多少是看出了一点什么,语重心长地问道。
“算是吧。只是我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不想再了解他这个人让自己徒增烦恼。”扶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可能是心底太过压抑了吧。
“姑娘,其实你心里已经有选择了,否则怎么会坐在这里纠结这么久呢?你把这个东西交给我,但是你心里的那份执念却没办法交给我,不是吗?不过,若是你真的不想看这东西,也可以把它交给我这个老婆子,我来帮你保管着,你要是什么时候想看了,就联系我,好不好?。”
老婆婆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扶楹心中更加纠结。
“可是婆婆,我真的不想留下这个东西。”
老婆婆笑着反问道,“到底是你不想留下它,还是你害怕留下它?有时候直面自己的恐惧的确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