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花倾城思绪万千之际,突然间,她双手掌心朝上,随着她的意念一动,下一瞬间,她的手中赫然便多了一把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瑶琴。
花倾城抱着瑶琴在江畔的草地上盘腿而坐,并将其置于膝间调整好姿势后,只见她抬起玉手,轻轻拨动着琴弦。刹那间,一阵清脆悦耳、婉转悠扬的琴声便犹如天籁之音般、源源不绝地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此时,江畔的桃花正竞相绽放,满树的花朵娇艳欲滴,粉嫩的花瓣挂满了枝头。清风徐来,花瓣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仿佛下起了漫天的花瓣雨。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淡雅清新的花香,直醉人心魂。
“花明柳媚燕莺飞,雨打残红梦几回?万语千言难诉尽,几重思绪几重悲?”
花倾城的脑中闪过当初司乘风在花桥村时对她念过的诗,此情此景,她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如今的花倾城,俨然已经不再需要通过将琴谱转化为拳谱的方式来弹琴,心随意动,悠美的旋律已经通过她那拨弄琴弦的手不断飘扬。
”太女殿下还真是好兴致!”一直到花倾城的琴音落下,伫立在一旁的公羊婕珍才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
花倾城单手抱着瑶琴从草地上起身,她微微抬手,接下几片仿佛带着白玉衡气息的飞舞花瓣,但很快,轻拂而过的春风就又带走了花瓣飘落而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花倾城喃喃自语道:“也许,白夫子并没有离开,只是……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本想奚落花倾城的公羊婕珍,听到这个女人提起自己的兄长,她望着悠悠江水,不由黯然神伤,“皇兄,婕珍就要回国了。只是婕珍无能,没办法将你一起带回了……”
花倾城轻蔑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公羊婕珍,你就那么确定,你的皇兄想和你一起回去?”
“那是自然。我们可是亲兄妹。”公羊婕珍面带愠色,直接反驳道。
然而,花倾城却微微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亲兄妹,本宫无从知晓。只是,本宫觉得你们的父君一点都不爱你的兄长。白夫子他是个好人,只可惜……他生错了地方。否则,如他那般的男子,应该鲜衣怒马,过着潇洒自在的一生才是……”
公羊婕珍面色微沉,言辞犀利如刀:“纳兰倾城,皇兄他都死了,你现在才来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他在生之时,难道你就不能给他一点爱?”
花倾城目光悠悠地望着江水,眼中似有迷茫之色,“爱?白夫子他……他为本宫补习功课,日常更是免不了诸多谆谆教诲。这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不是出于夫子对学生的关爱吗?”
公羊婕珍闻言直接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但听她悠悠地说道:“皇兄啊,皇兄,你说你傻不傻呀?你喜欢这个女人,为何不直接说清楚,以至于到死,她都不知道你心里爱着她……”
“你……此话可是真?”花倾城的脑海中顿时闪过这样的画面:身着一袭翩翩白衣、温文尔雅的白玉衡,朝她微微一笑……
花倾城捂着胸口,忽觉自己的心微微一痛。
爱?原来那是爱……
两行清泪不知不觉从花倾城的眼角悄然滑下,只是当她明白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