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药粉洒下的痛感久久挥之不去,肩头的血不断地溢出。
慕子阡一直噙着自嘲的笑意,对身上的痛楚不管不顾。
凄冷的笑意从唇瓣溢出,任谁看见了都要忍不住怜惜他。
他翻了翻册子,十几页满满的名字被划过一道一道的红痕。
他翻了几页,眼底要冲破桎梏的偏执欲越发严重肆虐。
那伤口已经化脓水,他也丝毫不在意的再次拿起药瓶洒下,覆盖的痛楚加倍的席卷,连牙齿都有了颤意。
慕子阡脸上的表情还是过多的兴奋,可眼底全然无此意,眉宇间的戾气横生,配上那张净白的脸,像是无间地狱索命阎王。
方凡守在门外,将近待了两刻钟,里面才传来闷沉又冷然的语气:“进来。”
方凡闻声,推门而入。
寝房里的熏香燃着檀香,比以往都要浓郁许多。
方凡还是闻到了些许血腥味,他心中了然,只是幽幽叹了口气,立刻又收整一番心情,走到了慕子阡的跟前回话。
“主上,皇帝宣了刑部侍郎盛宁觐见。”
慕子阡喝茶的动作微顿,挑了挑眉毛:“哦?”
“皇帝说刚登基不足一月,朝政根基不稳,不想看到刑部出现冤假错案,寒了百姓的心。”
慕子阡的脸色苍白,那如桃色的唇瓣已然无色,“然后呢。”
“皇帝命刑部侍郎搬来近十五年的案策要亲自过目,主上觉得皇帝此举意欲何为?”
慕子阡喝了口茶,润着嗓子,“总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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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几个太监和刑部侍郎盛宁搬了两个大箱子来。
楚衍让盛宁在门外候着,没有命令不许进来。
而里头,楚衍便让小尘子找寻敬嘉三十六年的卷宗。
小尘子一下子会意。
敬嘉三十六年,沈氏满门抄斩。
找到了那一年的卷宗,从头到尾翻了下来都没有对这案子记录过只言片语。
楚衍接过卷宗,翻到三十六年的地方,将这一年的案卷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
前一页和后一页的页数明显对不上。
中间缺了一页,是被人撕掉了?
楚衍看了眼小小尘子,下巴扬了扬,小尘子会意去门外叫了盛宁进来。
盛宁进来便要下跪行礼,楚衍摆了摆手,让他站着:“朕问你,中间怎么少了一页?”
“这...这...”盛宁接过卷宗,看着年份和前后的时间点,拧着眉头思考。
敬嘉三十六年冬...敬嘉三十六年冬....
他张了张嘴,不敢说话,连忙下跪:“陛下,这乃宫中忌讳,下官不敢提。”
“说,朕免你的罪。”
“是,回陛下,敬嘉三十六年,叛国贼沈氏一族落网,满门抄斩。沈氏获罪后,先帝便命人将沈氏的族谱从史册除了名,任何有关沈氏的全部销毁,这..这案卷应该是那时撕去的。”
盛宁说完,抬头揣度了一番皇帝的圣意:“陛下?”
“案宗既已撕毁,这办案的官员姓甚名谁,可还记得?”
“回陛下,这案子牵扯甚广,陛下吩咐由尚书大人亲自记录在册,下官也不曾见过。”
“行了,退下吧。”楚衍挥了挥手,见盛宁转身要走,又喊住了他:“把这些拿回去。”
“是。”
盛宁离开后,小尘子问:“陛下,这该如何是好?”
楚衍抬手拧了拧眉心,“当年先帝派去的援军首领是谁?”
“回陛下,是李将军,不过在五年前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