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福华公主就被两个宫中的嬷嬷带了上来。
顾锦行冷眼瞧着,福华公主看上去比宝珠县主更为狼狈,不仅脸上和脖子上有更多的抓痕,就连脸上的巴掌印也更明显,一张俏脸已经肿得老高。
福华公主一进大殿,就挣脱了嬷嬷的手,朝龙座上的德昭帝扑过去。
“父皇,你要给我做主呀!严宝珠那个小贱人她以下犯上打我,她还咒骂你,说……”
“孽障,给朕住口!”
福华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德昭帝就怒不可遏地抄起龙案上新换的一盏热茶,朝着福华公主砸了下去!
“哐当!”一声,细瓷茶盅先是砸到福华公主的额头上,热茶飞溅出去,继而茶盅落地摔得粉碎!
福华公主的额头被碎瓷片割破了,立刻就渗出了血。她的脸上也被滚烫的热茶烫得生疼。
但是福华不敢再作声,她被德昭帝的怒火吓坏了,只得拼命抑制住哭声,用双手紧紧捂着额头,大气不敢出。
昭阳长公主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
德昭帝面色阴沉,黑得滴水,充满怒火的目光朝福华和严宝珠两人扫了一眼,吩咐道:“来人,传旨!”
传旨太临迅速跪在龙座前。
“传朕旨意,福华身为公主,却恃宠而骄,不修女德,不敬嫡母,无视宫规,私自出宫,屡屡触犯宫禁。自即日起,搬出月秀宫,禁足梅苑,由皇后遣人教导,日读女则女诫百遍!无旨不得出!”
“父皇——”听见德昭帝的旨意,福华公主惊恐得瞪大眼睛。
“父皇,我不去梅苑,我不去!我就要在月秀宫,我就要和母妃在一起!父皇——”福华公主哭得声嘶力竭。
梅苑就是后宫中的一片梅林,位置很偏僻,林子深处只有一个庵堂。犯了过错的公主、妃子有时会被禁足在这里。
而且宋夏朝的后宫还有一条宫令,公主在犯错禁足期间,一切待遇等同宫婢。
禁足也意味着失宠。不得宠的公主形同蝼蚁,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福华公主素日里树敌又多,这让她内心如何不恐慌。
任凭福华如何哀求,德昭帝却不愿再多理会她,两个嬷嬷很快就把她带出了乾龙殿。
“传朕旨意,芳妃素日恃宠而骄,不敬皇后,屡破宫规,挑唆生事,今又教女不严,使其令皇家蒙羞,即日起禁足月秀宫思过,无旨不得出!”
听了德昭帝的旨意,皇后、德妃、淑妃、静妃四人彼此心照不宣似的,在不经意间微微相视一眼,目光中透出浅浅的笑意。
“不知姑母对朕的处置可满意?”德昭帝看着昭阳长公主问。
昭阳长公主捻着手中的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即作势又要起身向德昭帝跪下,被旁侧侍候的宫婢扶住。
“皇上圣明,老身没有异议。”
昭阳长公主顿了一下,又说:“老身知晓皇上仁慈。但若是有人犯了错,该罚还得罚,不然,天家威严何在?宝珠虽是老身的外孙女,皇上纵然宠着她,却也不能为她破了例。今日她对福华以下犯上,又口无遮拦,言语无状,对圣上大不敬,虽是无心之举,也实属有错,还请圣上治她的罪!也治老身管教不严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