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秀郡主府,郡马严允鹤正在书房里绘制一幅丹青。看见莫隐的心腹长随找来,还以为莫隐又要约他外出喝酒。
“回去告诉你家爷,我今日不出去了,改日再约。”
不等莫隐的长随开口,严允鹤就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
莫隐的心腹长随哭笑不得,上前一步,冲严允鹤认真地作了一个长揖,说道:
“严四爷,我家爷让小的特地前来告诉您一声,今日三皇子妃砸了顾家小姐的画眉阁,顾家小姐已经将三皇子妃告到了京兆尹。此事坊间已经传开,怕是难以善了。我家爷说,三皇子怕是会出手,您若是方便就赶紧回一趟安定侯府,快些同侯爷、严二爷拿主意,看看该如何保下顾家小姐。”
莫隐的心腹长随还未说完,严允鹤就惊了。
诸葛蓉在画眉阁闹的动静确实太大,他已经所有耳闻,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顾锦行竟敢一纸状纸告皇子妃!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在一个皇权至上的王朝,民告官,平民百姓状告世宦高门,一介商女状告皇妃,都是要冒极大风险的,而且胜诉率极低。
顾锦行她怎么敢?难道就仗着会有安定侯府替她撑腰?
严允鹤顾不得多想,急急忙忙扔下画笔,打发走了莫隐的亲信,当即就骑马跑回了安定侯府。
此时,安定侯府的乐寿堂里,严老夫人面色凛然。
她看着立在下方的侯夫人明氏和严二夫人,怒道:“若不是喜嬷嬷告诉老身,你俩是不是还想瞒着我?”
明氏和严二夫人连忙跪下,“儿媳不敢!”
“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们敢得很!”严老夫人控制不住怒气,顺手抄起手中的佛珠就朝明氏和严二夫人砸去。
明氏和严二夫人不敢躲闪。
所幸的是严老夫人如今年迈,已经使不上劲儿,再加上眼神也不太好,所以佛珠只是落到了明氏和严二夫人面前的地上。
严二夫人向前跪行一步,朝着严老夫人叩头道:
“请母亲息怒!母亲若要责罚,就请责罚儿媳一人!莫要迁怒大嫂!此事同大嫂无关!是儿媳没有看好锦儿,让她闯下大祸!”
“锦丫头闯了什么祸?你倒是说给我听听!”严老夫人喝道。
“她……她……她不该状告三皇子妃……”严二夫人磕磕绊绊地说着。
“混帐!”严老夫人气极。
在旁边伺候的喜嬷嬷和春嬷嬷见状吓了一跳,二人急忙上前去扶住严老夫人,一个给她拍背,一人给她递茶水,劝慰道:
“老夫人莫要生气,大夫人和二夫人孝敬您,不愿意让您劳神忧心,这才没有告诉您,并非有意要瞒着您。”
“喜嬷嬷,春嬷嬷,我生气并不全是因为这个,我气的是……是……”严老夫人一时气短,说不出话来。
喜嬷嬷又连忙替她按摩了几下胸口,替她顺了顺气,春嬷嬷又赶紧端上参茶给她喝了。
严老夫人喝了几口参茶后,在春嬷嬷和喜嬷嬷的安抚下,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缓过气来后,严老夫人才指着明氏和严二夫人说:
“你们呐——枉你俩这把年纪,真是越活越回去,还不如一个小丫头聪慧通透!都让人欺到了头上,竟还不知打回去,还要忍让!”
“母亲的意思是……儿媳愚钝,还请母亲明示!”明氏抬起头。
“一个堂堂皇子妃,为了些许银子,竟不顾体面,跑去砸旁人的商铺,这成何体统!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顾家是落魄了,可是我安定侯府还在这里!老二媳妇,锦丫头是你的亲姨侄女,你这个做姨母的不护着,难道还要指望旁人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