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宫原名月华宫,虽然不及德妃、淑妃、静妃等人住的华阳宫、景秀宫、毓秀宫富丽堂皇,但胜在清幽雅致。德昭帝宠爱玉嫔那些年,把月华宫给了她,又亲自赐名题字,把月华宫更名为玉照宫。
因此,这些年来,虽然德昭帝早已经移情别爱,但冲着德昭帝亲笔题写的玉照宫匾额,玉嫔在后宫之中也无人敢轻易怠慢。
玉嫔已经失了德昭帝的宠爱,早些年一直针对她的皇后、淑妃、静妃等人,也不再继续找她的麻烦。皇后不想见她,也免去了她日日的请安。
玉嫔只在每月初一、十五两日,才去皇后宫中侍奉,其余时间几乎足不出宫。
三公主福云是玉嫔膝下唯一的女儿。母女两人住在玉照宫里,该吃吃,该喝喝,有宫人尽心伺候,日子倒也过得无忧。
只是三公主福云一直郁郁不乐。自从被商翟拒婚之后,她就变了性子,不再如从前那般活泼讨喜,多数时候都闷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让宫人近身侍候,只是独自临窗而坐,呆望远处云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商翟自西北卫所回京的那日,她不顾玉嫔和宫人阻拦,执意去了宫外,只为亲眼目睹商翟一眼。只是在见了商翟回宫之后,她的忧郁似乎更甚从前。
此时,玉昭宫的流云阁,三公主福云坐在一张绣架前,绣架上面绷着一块红色绸料。
福云手里拿着一枚绣花针,正在绸缎上飞针走线。绸缎上的图案逐渐成形,竟是一对戏水鸳鸯。
“哎哟,我的公主,这活儿您哪能亲自做,还是交给奴婢们吧,可别把您的眼睛熬坏了。”
桂嬷嬷走进流云阁,看见福云公主又在刺绣,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一把夺下了她手里的绣花针。
桂嬷嬷是玉嫔在宫里的心腹嬷嬷,也是福云自小到大的教养嬷嬷。
“嬷嬷,这日子过得忒无聊,你还是让我绣花打发时间吧。”福云满脸愁苦。
看着福云的样子,桂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不忍心,又把绣花针递还给她。
“公主,您好歹也要休息一会儿。要不您去月秀宫走走,同福华公主说说话?”桂嬷嬷提议道。
福云公主听了摇头,“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福华是个跋扈的人,我同她性子一向不合。再说她母妃同我母妃又有宿怨,何若要去招惹是非,徒增烦恼。”
听了福云的话,桂嬷嬷才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欠周全,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哎,老奴老了,愈发健忘,竟没有想到这些。”
桂嬷嬷又说:“要不,老奴去把宝珠郡主叫来陪您说会儿话?”
福云还是摇头,“我同宝珠郡主即使坐在一起也无话可说。”
“那要不老奴陪公主去御花园走走?这会儿天气好,公主多出去晒晒太阳对身子骨好。”桂嬷嬷继续道。
福云却嫌她聒躁,“嬷嬷,你还是去陪我母妃吧,我想自个儿待着。”
桂嬷嬷无奈,只好又叹口气退了出去。
桂嬷嬷离开流云阁后,福云公主看着绣架绸缎上的那对鸳鸯,心里想着商翟,兀自伤神。
不一会儿,福云的贴身心腹宫婢小喜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公主,这是锦味轩里新出炉的鲜花饼,还热乎着呢,您快尝尝!”小喜把食盒放在桌上,揭开盒盖,一股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
“小喜,你出宫没有让人发现吧?”福云关切地问。
“公主放心,奴婢今日没有出宫。这些鲜花饼是奴婢让御膳房里负责采买的小祥公公帮忙买回来的。”
小喜一边说,一边从食盒里取出一个干净的食碟,用银筷夹起一块饼,放入食碟中,“公主快趁热吃吧。”
福云公主夹起鲜花饼,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饼是酥皮的,玫瑰花蜜馅里添加了花生、芝麻、核桃仁,整块饼入口即化,香糯可口,满嘴生香。然而,福云的心里却更觉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