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说话总是疑问句儿,倒装句儿,她就有点着急,怕以后改不过来。没事儿。你家孩子在哪?带过来没?”
“在我爸那,让他陪我爸一段时间,下半年要上学了。”
“要上学啦?”
“可不,七岁了。”仲市长抓了抓头皮:“也是愁人事儿,我又没有时间,将来孩子上学什么的也是个问题。”
“直接就在京城上学呢?”
“不行,我爸年纪大了,没有那个精力,偶尔让他看看还挺高兴,放在那肯定不行。”仲市长笑着摇了摇头。
他爸爸已经八十六了,让他带一个七岁的小娃娃确实好像不大可能。这祖孙俩相差了差不点八十岁。
张铁军看了看嫂子,嫂子笑了笑:“这些年就是我带着,等大一大再看吧。”
“实在不行过两年送我那边得了,住宿,”张铁军说:“是在沈阳还是在京城你俩商量商量,到时候寒暑假的时候团聚一下。平时没事去看看就行。”
“大连不打算搞?”
“要,今年年底之前的计划是把省会城市副省城市都排上,就是远水不及近渴,建也要时间的嘛,我要求有点高。”
“那你原来划地的时候没想着这个?”
“还真没有,那时候考虑的就是商业和医院。也快,我又不缺钱。”建设这个东西就是堆钱,只要不缺钱建起来嗖嗖的。
“那行吧。”仲市长看了看时间,端起茶杯喝了两口:“那就这么定,我让老王过来找你,你接待一下。
我得去一趟教育部,你嫂子在这坐会儿,你们好好聊聊。
来来,咱们说好的事情你心里有数啊,别东想西想,有什么你和铁军商量。我过去了。”他冲张凤点了点头,起来出去了。
“我送送你不?”张铁军客气了一声。
“不用。”
“哎,对了,”张铁军起来送到门口:“你有时间帮我反映点事儿呗?”
“什么事儿?”
“邮政无照成立银行搞储蓄你知道吧?”
“知道,这事儿……不太好说,怎么了?”
“他有没有照怎么搞这个我不管,和我又没啥关系,不过他强制扣留汇款这事儿挺恶心人的,连商量都不商量也不管人家钱是用来干嘛的。”
“有这事儿?”
“昂,他在全国都在这么搞,什么稀奇事儿啊?随便找个区县邮局看看就知道了。这事儿要是没人管那我可就动手了啊。”
“你怎么弄?”
“这个还不简单?随便汇笔钱然后就打官司呗,想折腾还不容易?我有钱有时间还有律师。”
“行,晚上我回家说说。”仲市长点点头,压低了声音:“你嫂子就拜托你了啊,你多费心。她不怕我,这边该管该骂你不用考虑我。”
“行。”张铁军痛快的答应下来。
仲市长走了,张铁军站在那想了想,回到屋子里:“凤姐,你去弄孩子吧,我和嫂子说会话。”
“嗯,那你们唠。”张凤冲嫂子笑了笑,起来去了院子里。
张铁军看了看嫂子:“走吧,咱俩去我书房坐会儿。你那律所现在有多少人?”
“十来个人。”
“都能跟你过来不?”
“能吧?应该是能。我回去问问。”
两个人去了张铁军的书房,隔着写字台坐下来,张铁军问:“你抽烟不?”
“不经常抽。”
张铁军递给她一根,帮她点上火,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一口:“嫂子,我始终有点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会收人家钱。你给我说说呗?”
嫂子就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也挂了红,看了张铁军几眼:“其实,就是,没想那么多。我看国外不都有这种嘛,游说。
他们说居间是合理合法的嘛,居间费也不是违法收入。”
“就这?没别的了?”
“嗯,就这。还有什么?我再没拿过谁钱了,我就是,我真不知道是这样,我开律所的嘛,感觉帮人找找工程也算是业务。”
她想了想,说:“我是学法律的嘛,硕士学的国际政治,其实还是和法律沾边儿。后来,感觉总得干点什么,我别的又不懂,就开了个律师所。
那时候不是说普法搞法治嘛,心想着律师这个行业应该有干头,国外不管干什么都离不开律师这一行的。
谁知道和想的完全不一样,在咱们这边儿,律师是个两头不讨好的活,没啥用处,法院不用你,老百姓不知道用。
但是我开都开起来了,十来个人要活呢,总得活动起来有点进项。后来有人找我想让我给联系活路。
我真不知道居间这东西还违法。……这东西怎么能是违法呢?我查过相关条款,有明确规定的嘛。他就骂我。”
居间,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对缝。
整个八、九十年代,对缝是一个相当火热的行业,很多人靠这个发了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