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欺负我。”周可丽进屋就告状。
“他咋欺负你了?”张妈拉住儿媳妇的手笑着问。
“他问娶我带不带后悔的。”
“那不是你决定的吗?你就说不带呗。”张妈笑着把周可丽搂到怀里稀罕。她是真喜欢这个儿媳妇儿,憨乎乎的还懂事儿。
“铁军,去食堂看啦?”张爸问了一句。
“嗯,转了一圈儿,都准备差不多了,没啥毛病。”张铁军点点头,转头看了一圈店里。
现在这个小店吧,说句实话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就只剩下一点情怀了。
算了,不想了,张妈想留着就留着吧,在矿区一待几十年,也是留一点念想,要是这个店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在这里。
“你这边我告诉亚杰了,”张妈说:“亚杰和老五。我就知道他俩和咱家有礼,别人还有没?”
“有是有,”张铁军点点头:“还是算了吧,那点礼还追着让人还哪?反正以后也没个么来往了。”
“那到也是。”张妈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那你那几个小伙伴呢?不叫过来一起热闹热闹?以后再见面怕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张铁军抓了抓头皮:“你告诉亚杰和老五了,那就应该都能知道了吧?还用我再通知?”
“那能一样嘛?像是你不想人家来似的。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儿,带小秋去溜达溜达,串串门儿,估计以后也没啥机会了。”
张铁军想了想,往外面看了看:“行吧,那就转转,也是有些年没回来了。”
其实他不太想出去。
上辈子他在渝城一待几十年,这边的人基本上都断了,回来这几年他又一直忙在外面奔波,和大家也没有什么来往。
现在有的也就是那么一点回忆。
看看吧,看看也好。
张铁军和周可丽又从店里出来。
走到老侯家小卖部,张铁军往里面看了一眼:“大爷,忙啊?”
“不忙。我看着是你回来了,回来过年呐?”老侯头笑着打开小窗户和他说话:“进屋待会儿不?”
“不了,给我拿盒烟吧,拿盒画苑。拿三盒吧。”
“你现在还抽这个?”老侯头起来去拿烟:“这烟现在可配不上你了。”
“也有一阵子没抽这个了,外面买不着。”张铁军给了钱:“侯丽回来没?”
“还没呢,说是腊月二十九开始放假。回不回都一样,现在在那边干的挺好就挺好,我也就放心了,比啥不强。”
现在侯丽在物流公司那边做的不错,他这个人本来就机灵,现在已经是调度员了,算是中层干部。
一个月工资两千多,也在沈阳分了房子,估计将来也就是在那边处个对象结婚了。
现在他反到是他家最出息的一个,收入最高还稳定。
张铁军点了根画苑,回味了一下这个味道,拉着周可丽顺着马路溜达。蒋卫红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去哪呀?”
“我同学家呗,小时候我天天去的几家,也是有几年没见过面了。”
“你们男的就爱在外面乱跑,我上学那会儿放学就回家,可老实了。”
“我都不稀得说你,你那是老实吗?你那是没地方去。”
咣咣挨了几拳,舒坦了。
田玲家是不能去了,她也不在家。张铁军往楼上她家那边瞄了一眼,忍不住在心里还有点回味。田玲还是蛮舒服的。
顺着楼前过来往上面一栋中间楼洞中间那家,张铁军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他家只要屋里有人从来不会锁门,和在舍宅那个时候一样。
“喜子在家没?”
“在,谁呀?我靠。”
“啥意思你?”
“没啥意思,进来来。你啥前回来的?”
“前天。这是我媳妇儿,这是喜子。”张铁军拉着周可丽进屋:“这个你叫蒋哥就行。”
进屋坐下,左右看看,啥也没变。这个小地方就是这样的,人也没变,环境也没变,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就是孩子都长大了,父母都老了。
喜子这个人基本上除了上班都不怎么出屋,闲着没事儿就在家研究棋局。他从小就和他爸学象棋,一直到长这么大没变过。
也不是为了啥,就是自己琢磨,当个乐趣儿。
“你啥前结的婚?结婚没?”
“明天在咱厂食堂,中午十一点。能过来不?”
“能,中午我和班长说一声,出来吃个饭没事儿,你都告诉谁了?”
“我妈告诉亚杰和老五了,我这刚回来就来的你家。对了,不要礼啊,人来就行了,拿钱你就不用来了,咱们断交。”
“那就不拿呗,不花钱光吃饭还不好啊。”喜子笑起来。
“那就对了,我就是寻思咱们几个聚聚,要不然我都不告诉你们。”
“行,听你的。”喜子笑。
他长的白白胖胖的小团脸,特别喜庆,个子也就是一米六多点,说他十五岁肯定没啥毛病。
两个人从小学到技校一直是同学,一直到分配工作才算分开。可惜,这孩子也没有几年了,张铁军记着是零几年他就没了。
那会儿他女儿刚刚两岁,是得了什么病没有医疗技术那种,治不了。不是没钱治。
他和老五媳妇一前一后,都是这么个原因。具体什么病张铁军没记住,他那个时候已经在渝城了,不过估计应该是白血病。
“以后家里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都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