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斌没在家,张铁军和他妈说了一声。
从瑞斌家出来周可丽就有点发呆,总是低头,张铁军看了看她:“干什么呢?”
“她的也太大了,你说她累不累?”周可丽抽着小脸问:“瞅着比柳姐还得大两倍,我的妈呀,能喂四个乐乐。”
张铁军哈哈笑起来,在周可丽头上搓了两把。
屋里暖和,老太太就穿了件秋衣在家里,那规模确实太吓人了,起码是个大四室三厅。
“不止她一个,”张铁军笑着说:“我这些同学的妈妈,和她差不多的还有亚杰他妈和喜子的妈妈,都是那么个规模。
我们上学的时候就说过。”确实说过,好奇嘛,那家伙像排球似的,还是国标的。
张铁军那时候回家还问过张妈,说为什么人家妈妈就能长的那么大。
其实周妈的也不弱,不过看和谁比,所以周家这姐妹仨都不差。也要看和谁比。
周可丽要比张凤和徐熙霞更有料一点,比小柳要差一些。不过张凤生完乐乐以后好像有点二次发育,现在比以前大了。
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于泽秋在家。
他家里也基本上没变样,还是上初中那时候的样子。
院子里的菜地已经被大雪盖上了,中间的那棵大树更高了一些。
他家这边得进院子喊人,冬天在大门口喊屋里听不到,是这一排舍宅院子最大的几家,进深得有三十多米。
从大门到房门的小路扫的干干净净的,扫出来能有两米多宽,不像别人家都是硬踩出来的路,或者顶多扫个一人宽。
“泽秋,在家不?”张铁军敲了敲玻璃。
没好意思趴玻璃上往里面看。原来那个时候过来都是直接趴窗户的,长大了才知道有多不礼貌。
其实到也没啥,这边白天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有任何节目的。
“这边这边。”泽秋从边上的偏厦子里探出来半截身子招手。
“你现在住这边啦?”
“我从初三就在这边住的好不?你又不是没在这住过。”
“那我还住过里面小屋呢,谁知道你是搬过来了呀。”
“长大了呗,不方便了,自己在这边舒服点儿。这是你对象啊?”
“嗯,周可丽。这是于泽秋。泽秋这个你叫蒋哥,保护我的。”
进了屋。
这个屋子不大,也没有厨房,一进来就是卧室了,能有十几个平方。
“你现在出门都带个保镖呗?”于泽秋一脸神秘的问。
“不是保镖,是警卫员。有这个规定,蒋哥得随时跟着我,去哪都一样。”
“也是,你现在都将军了……我特么到现在都不敢信你知道不?总感觉是在做梦……做梦我也不敢这么做呀,这特么去哪说理?”
“你现在说话都敢带啷当啦?于叔不揍你了呗?”
“嘿嘿,这不是就咱俩嘛。”
他爸从小到大把他们哥几个管理的特别严格,严格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当兵都得算是度假,一点都不夸张。
就他现在住的这个小偏厦子,原来就是个空棚子。
搭这个空棚子的目的既不是放东西也不是为了住人,是为了打孩子用的。房梁上有个铁环,谁犯错误了就往上面一吊,抽累了为止。
真抽。抽完还得吊着反省承认错误。
然后吧,他家这哥五个就都特别能打架,那下手不是一般的狠,还贼扛打。都是血与火练出来的真汉子。
但是偏偏,他家哥五个那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孝顺,也都能干能吃苦,后来小日子过的都相当不错。
老头老太太晚年可享福了。
你就说去哪说理去?那些宠着惯着舍不得骂舍不得打的,看哪个晚年得祭了。
老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这都是几千年总结出来的。
后来那些海龟开始倡议要爱养,不能打不能骂,这纯属是敌人的阴谋。但是后来人家成功了。
到不是说非得打骂,但也绝对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养法。全养废了。人家要的就是这个。
张铁军和于泽秋两个嘀嘀咕咕嘻嘻哈哈的说起了当年上学的时候。他俩那会儿还打过架呢,真打那种。
说着说着,又说起了厂子。
钢铁公司这几年效益不错,工人的工资奖金一提再提,但这是就总体来说的。
具体到下面的厂矿,那就有喜有悲了,各不相同。
就矿区这边来说,露天矿和选厂那自然是没话说的,一个只管采,一个只管选,都是直接创造利润的单位,日子越来越好过。
但是那些依附在厂矿身上的各种小厂公司这会儿就都不大好过。
从九四年开始,从上到下就开始钢铁公司就在整理整治这些小厂和各种公司了,优化整合,剥离不良资产,清晰经营目标。
机修厂虽然和矿山选厂并列为矿区三大厂矿,但实际上它不是一线厂,它是以机械维修铸造为主的辅助厂。
在三个厂矿中,机修的规模人员一直都是垫底的。
以前计划经济的时候大家都有生产任务,那个时候还没什么,现在转市场了,一下子劣势就全暴露出来了。
技术缺,设备缺,产品缺,人员也不完整。
这会儿露天和选厂那边工资奖金一提再提,机修就在原地蛄蛹,虽然也涨了,但是吧,就有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意思。
底子薄了。
辅助厂嘛,以前都是跟着兄弟单位走的,这个其实到也不能怪厂子自身,只能怪时运不济。
毕竟谁能想到连个过程都没有,就把当初必须打好辅助不允许有主观意识的厂子给扔到市场里来了。
真的是一点武德都没有,还说的大义凛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