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让墨竹死。”太子垂着头,低声道,语气中似乎有过多的执拗。
皇后看着这一切,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她不会死的,你信母亲。”
清月也不想死,毕竟她仇还没报呢。
等等,化骨?那不就是强酸,自己吐血是因为强酸腐蚀了胃部和消化道?
能不能救,总是要试试的。清月轻声道,“锦言,快,喂我清水,越多越好,我要催吐洗胃!”
虽然清月说的锦言听不大懂,但仍旧照做,这里本就有冷水,还是被煮过又冷凉了的。锦言拿着冷水,灌了清月几口。
甫一碰上清水,清月便觉得轻快不少。吐了几口被清水混合着的血水,至少嘴里已经不流血了。
此刻清月也恢复了些力气,从锦言手中接过碗来。一边喝一边道,“去备清水,还有这衣服不要穿了,换了去。”
她的血里面一定含有强酸。
太子见墨竹脸色好转,忙对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太监道,“快去备水。”
锦言被清月说了去换衣服,但仍旧不动,只在一旁守着,给清月递水。
清月喝的不能再喝了,然后麻利的拿了一根筷子,张嘴插入口中。
异物入口的不适感让清月立马想吐出来,她推开锦言,手脚并用地爬到廊下,吐在廊下一滩血水。不顾天还冷,继续喝水,然后再拿筷子催吐。
她不能停歇,哪怕是这冰冷的水喝下去,将她身体仅存的一点热量给消耗掉,冻得她拿着碗的手都在哆嗦,但仍旧不能停下。
快一秒,她存活的几率就多一分。
实在是可笑,以前的她多想死啊,而现在却在阎王爷手里抢人。
清月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冷水,又吐了多少次,总之最后吐出来全是清水,已经没了一点血丝。清月才停了下来,然后爬起来走向站在一旁的太医。
走了两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锦言在一旁扶住了。
清月借着锦言的力,走向太医,伸出手腕,“求太医再次诊脉。”
三位太医从没有见过求生意志这样强的人,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出判断,然后不停的喝水催吐。
忙拿出帕子,盖在手腕上,三人轮流诊脉。
“女使之前的脉相极其微弱,但是此刻却有力多了,只要不再吐血,后期慢慢调理就好。只是女使好像有心肺不足之症,须得好好养着。”
这话算是给了清月一个盼头,她听了这话之后,身子一软,立马就要跌在地上。
锦言也顺着她跌坐在地上,将人揽在怀中。
大悲大喜,总是让人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来。清月开口,“谢过太医,烦请太医给我开一些止血的药来喝。”
当年的化学课上,老师就说过,要是被误服,是要立马用清水冲洗,她也没想到这招洗胃竟然管用。
也不知道她的消化道还好不好,怕是连肾脏也会有损伤。
“这是自然,我等会斟酌药方,届时也会加入养护肝脏脾胃的药材来配合。”
“多谢。”清月只觉得浑身发冷,就连说出去的话都带着冰碴子。
三位太医向皇后太子行礼,说要回去斟酌药方,太医院会将熬好的药汤送过来。
这一顿折腾,也就皇后给吓得不轻,“且去罢。”
等到太医一走,这院子里的人就更少了。皇后看向太子,“墨竹没事了。”
太子点了点头,看向清月,眼神晦暗不明。
“你也该回东宫了。”皇后继续道。
“锦言,你看顾好墨竹。”太子开口,转身便走,就连锦言的回答好像都没听到。
“奴婢记下了。”
清月抬头看了看皇后,“谢皇后娘娘,只奴婢不能行礼谢恩了。”
“不用谢本宫,是你自己的造化,好好养着罢。”皇后也转身离开。
皇后一离开,整个院中就只剩下清月锦言和苏宁语三个人了。
锦言揽着清月,口中默念,“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却落下泪来。
一旁的苏宁语将房门打开,“谨内侍将人给抱到屋子里去吧,在地上太凉了。”
锦言闻言将清月抱起,抱入屋子里,放在床榻上。“你身子这样冷,要不要用些温水?”
清月摇头,还真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