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锦言早在清月出了采芳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清月,但这会他正忙着呢,不能直接过去。
“张大人,殿下的课业昨儿刚结了一段,下一段的课业是何?可否告知?也让殿下早些准备。”
张君宪微微皱眉,“习课业最重要的是稳扎稳打,莫要贪多嚼不烂,再说了,过段时间,陛下应该会来检查课业,不如让殿下先准备这个。”
锦言笑着道,“张大人说的也是,奴婢这就回禀殿下,让殿下多多准备。”锦言说完这话,便看到清月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清月上前行礼,“见过张大人,见过锦内侍。”
张君宪看到墨竹的第一眼就是皱眉,好像弯曲的眉毛能夹死路过的飞蚊。“你莫要行礼,你的泼辣劲头呢?”
原本之前还大言不惭的在殿前圣人面前骂文武百官的人,现在竟然穿着宫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端端正正的站在自己面前行礼。
就连礼数也挑不出错来,张君宪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清月道,“大人是内阁学士,见到自然是要行礼的。”
张君宪皱眉,“行罢,你反正伶牙俐齿,正说反说都是有理,我是不敢和你争。”
“大人说笑了,不知道大人在这里是为何事?”清月道。
“本官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张君宪反问。
清月伸出手来轻轻的弹了弹肩膀处的灰尘,“奉了皇后娘娘的令,给晋王殿下送些文房之物。”
张君宪原本以为是墨竹乱跑,还想训斥她两句,现在一听人是奉了皇后命令来的,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文房之物,有助学习。皇后当为天下为母典范。”
琅琊王氏出的女子,总是不会差的。
清月轻声回,“但是殿下好像不大喜欢,可能是觉得歙砚有些粗鄙了,将歙砚掀翻,还踢了奴婢一脚。”
张君宪睁大了双眼,转头看向采芳殿,有些不可置信,墨竹是什么样的性子,这都能被踢?发出惊叹来,“晋王殿下当真是好威风!”
语气中有些生气,毕竟上位者若是真的随意践踏下人,可真算不得好主子。况且他们虽然是文官,但也有点下臣的意思,张君宪有些感同身受。
清月笑着道,“是啊,之前在御花园中还给我来了个窝心踹。”
“你没骂回去?”张君宪反问。
清月摇头,“为何要骂回去,他不过是个孩子。”
张君宪又一次对墨竹的教育思想感到质疑,就是因为还小,才好教育,等大了一切都晚了。
“晋王殿下也不小了。”张君宪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意味深长。
“大人,您还没说您为何在此呢。”清月笑着道。
原本张君宪是不打算给墨竹说的,再说了这是也轮不着给一个小女使说,但是想想墨竹也不是一般人,就开了口,“太子殿下有些操之过急了,想进行下一轮的课业,但是这段时间,陛下可能会过来考究课业,所以我让殿下别着急。”
清月点头,张君宪这人当老师还是很合格的。
但是在张君宪的印象中,墨竹就不是个正常人,毕竟正常人谁能在有大骂他们的勇气之后又去给自己找了个白白净净的小内侍做对食。
这怎么看都奇怪,这点张君宪在知道墨竹和锦言是对食之后,回到家中坐在书房揪着胡子想了一个时辰也没想明白墨竹是怎么想的。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觉得就是墨竹一心爬上太子的床都比和锦言做对食要好。现在墨竹一点头,他就想皱眉,“你点什么头?”
“张大人说的没错,我自然是要点头的。”
张君宪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太子身为储君,陛下考校课业比较重要。”
清月又点头,“确实,陛下是天下之主,这种事情还是能做的主的,我们做下臣的便只支应着便可以了。”
张君宪皱眉,这话怎么能像是从墨竹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能这么说,身为臣子,本就有辅佐君王治理国家的职责。便是你身为内宫女官,也是时刻劝导后宫嫔妃,遵从三从四德。不能一味的只管着曲意逢迎,谄媚君上。”
清月继续点头,“大人说的没错,这是做下臣的职责所在,在其位,谋其政。身为文官,确实是要担得起责任才行。”
这话说的张君宪爱听,不过墨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竟然夸赞起了文官,让她有些诧异。“你转了性子?”
清月只笑笑,没回答,“张大人,你将我的对食伴儿留在这里,那我可不可以领走了?我还有些研磨上的事要请教呢。”
这对话跨度有些大,让张君宪有些猝不及防。恨不得当场捂着胸口,“带走,带走,莫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这样,本官受不住。”
清月笑得更开心了,“说的好像张大人和张夫人在家中没半点闺房之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