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刚刚不过是听说了这事,又一着急给乱了方寸,听了墨竹这样一说,才道,“墨竹,你说的没错,现在不能过去,我且在这里等着,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月对还在下手叩着头的小火者继续道,“你且去文华殿那候着,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就赶紧的过来禀告。”
那小火者又叩了一个头,起身离开了。
他一走,就连远处的安树,丢下手中的茶盏,有些忧心忡忡的道,“文华殿从没有丢过东西,怎么突然的丢了奏本,奴婢总是心里觉得不安。”
清月看向安树,其实她也觉得心中不安,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在人们看不见的底下,暗流涌动着。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小火者又进了未央宫,叩头行礼,口齿伶俐的道,“娘娘,太子殿下被扣在文华殿了,张先生怀疑是太子偷了奏本。”
皇后大惊,“太子偷这个干什么?”
清月心说,有些时候,你不想偷,但是别人让你偷,你不偷也得偷。
“你慢慢说来,张先生为什么会认定是太子所为?”墨竹发问。
“回林姑姑,说是在张先生的书案桌底发现了一小撮鹿毛,殿下今天早上还去上了骑射课,穿的正是鹿皮靴,上缀着一些鹿毛。”
清月皱眉,“整个文华殿就只有太子殿下穿了鹿皮靴?”
那小火者回答,“正是。”又对皇后道,“太子殿下让奴婢给皇后娘娘传话,说在文华殿中,张先生未曾为难他,让皇后娘娘不必忧心。”
“那这奏本,现在找到了吗?”皇后问道。
小火者道,“还未曾。”
清月心说这东西一定不是太子拿的,太子也没办法给张君宪变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自然是还没找到的。
“你且回去罢,有事再来报!”清月看着皇后已经愁的要揉眉心了,便先将人给打发了。
安树在一旁忧心道,“太子殿下怎么会拿这东西呢!”
清月给皇后倒了一杯茶,奉了上去,她从未将自己当成真正的墨竹,仍旧觉得自己是宋清月,所以也就可以完全的跳出这个圈子来看这事。
“这件事不是太子殿下为何会拿这奏本,而是有人要太子一定要拿这奏本。或者是说,不管是奏本,还是其他的,这个东西只要是能牵扯到前朝就可以了。”
安树也不傻,听了清月这样一说,心中一惊,“你是说!”
清月点了点头,“淑妃娘娘的这招还挺聪明,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布局了,至少在她给太子做那双鹿皮靴的时候。”
“那这可要往前推好久了。”
清月又慢慢悠悠的道,“或者是说,淑妃甚得陛下宠爱,陪伴陛下身边的日子长,知道陛下现在已非刚登大宝时的意气风发。现在晋王,太子殿下年纪渐长,总有一天陛下也会老去,他会怎么样?”
安树有些不敢回答,又抬头看了看这屋子,只有他们三个人,但是在皇后娘娘在身边,她仍旧不敢。
皇后回答了,“他会害怕,会觉得自己握不住这天下了。”早前皇帝也下令磨练太子,但那都是明着来的,詹事府的人做事也都明着干,所有的一切皇帝都看在眼里。
但这次不是。
“没错,所以会对自己的儿子将手伸到朝堂上感到生气,他想,至少也要等到自己去了,他的儿子才能在朝堂上搅弄风云,而现在他还在,还不行。”
“墨竹,别说了!”皇后呵斥!有些话,大家知道就可以了,说出来是不想要命了吗?
清月乖乖闭嘴,觉得自己是说的有些多了,要是真的隔墙有耳,那自己确实是要活不成了。
安树在一旁安慰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忧心,张先生素又贤名,定是能明辨是非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的。”
清月心里感叹,张君宪那个老大叔哪怕是再贤明,也不过是不会对太子逼问,可现在物证都指向太子了,太子哪怕是再喊八百遍这事和他没关系,也没用。
张君宪是个看证据的人!而且丢的是他的奏本,他要是找不回奏本,怕是也要挨罚的罢。
这个淑妃娘娘玩的手段竟然是她如此像,这让她觉得自己更应该小心,这是一个强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