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夫人看着那女子进了宋锦言的房间,朝着清月挤眉弄眼,“看见了没?”
清月笑着点头,“看到了,人家送了这么多的姑娘过来,总是要贴身伺候一下的。”
就是不知道锦言会是个什么态度了。
那边的锦言正坐在灯下看奏报呢,刚刚得知了今儿清月出去,和张沐川说话的时候,还拉了他腰间的绦带,正在那不停的劝慰自己,这个动作没什么实际含义,一定是当时说话着急了。
自己不能迁怒于张沐川,张沐川是张君宪的儿子,他们一家都颇为正直。
然后就听见了正厅中有声音,他以为是清月进来了,心想,自己先不给清月说话了,免得语气不好再吓着她,便一直低着头。
水伶站在正厅,只需要往里面梢间一看,便能看到锦言在低着头看书,心说这位人人都惧怕的宋督公倒是长了一副好样貌。
悄无声息的走上前来,然后端起了一旁的茶壶,往锦言的杯子里倒满了热茶。
锦言以为清月要与他玩烧茶娘子那一套,再加上晚上吃的饭菜多,有些渴了,便伸出手来去接。
水伶将茶盏奉上,温情软语的说了一句,“督公请用茶。”
这话清月是说不出来的,锦言手中的茶一抖,差点将自己给烫着,忙抬起头来,却见一陌生女子站在自己的书案前。
这女子还有些眼熟,只稍微一想,便想起来了,是白天跳舞的那位。
这跳了一天的舞了,还能有功夫到他跟前伺候,当真是有趣,便浅浅一笑,“叫什么名字?”
水伶忙行礼,“奴家叫水伶。”
“名字不错。”锦言心说,这名字未免太轻浮了些,一看便知道也不是真名,瘦马出来的都是这般!
“督公谬赞了。”
“来找我何事?”锦言将手中的奏本收了起来,然后放在一旁。
水伶笑意盈盈,“奴家看天色也晚了,特地过来伺候督公歇下的。”
宽衣解带,顺带爬上床的。
锦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东边梢间的那张床榻,却被水伶误会了,只觉得他这个阉人,若是真的上了床还不知道怎么折磨自己呢,可是为了能探听到一些消息,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来了。
锦言直接站了起来,“你去将门给关了罢!”清月还在院子里呢,要是被清月看到,反而不好。
清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千娇百媚的关了门。
庞夫人看得直皱眉,“这二十个姑娘,走路没一个像样的,就是这个更是不成样子。”一步三摇摆,一小段路得走半天。“宋大人这是要?”
清月笑着道,“宋大人的事,咱们就别管了,你看庞大人都忙自己的去了,咱们也忙去。”
庞青忙着看浙江水系图呢,看完了兴许还要再看几本闲书才能睡。
德宝早就和东厂的番子一起出去了,可能去忙东厂的事去了。
只有庞夫人和清月在这里和一群鸡鸭聊天。
庞夫人点了点头,“也是,那我就回去睡觉,明儿早起做靴子。”
“正是,晚上便不要做了,免得伤了眼睛。”
“也是,我也年纪大了,晚上可动不得这些东西的。宋姑娘你也赶紧去睡罢,明儿一早早起对身子好。”
早睡早起,古时候的养生良方。
清月看了一眼锦言的卧房,点了点头,朗声笑道,“好,我这就洗洗睡了。”
锦言看水伶真的将房门给关了,然后上前来怯生生的解自己的衣带。
“是哪里人?”
“扬州的。”
那不用再问了,一看便是从小养出来的扬州瘦马,不然不会说话做事都一股风流派头,让人没法多瞧。
“今儿,奴家听着前院来了不少的人,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可是吓了水伶一跳呢。”水伶说这话的时候,没像是吓了一跳的样子,倒是眼中波光闪现,柔媚极了,如同那受惊的兔子一般,眼眶泛红,让人好不怜惜。
锦言心说,你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