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心说自己和锦言争这点小事也没什么意义,便放他自己去宽衣去。
锦言绕过一旁的屏风,将外面已经湿透的衣衫给脱下,又给自己换了一身干燥的里衣,将网巾给摘了,头发也散了。
忙活了好大一阵子,才端着烛台靠到床前来。在昏暗的灯火中锦言这才发现清月竟然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不知是不是因着自己心里有清月,所以看清月总是美的。可这样的美人卧榻浅眠,总是让他不经意间放慢了呼吸,怕惊扰到清月。
将烛台放在一旁,掀开被窝进去。
锦言在思考一个问题,这烛火要不要吹灭?屋子外不停落下的雨声,听得他有些心烦意乱,好像当下没了判断。
借着烛火,锦言看了半天清月的睡颜,最后才微微起身,吹灭了烛火。
头枕在枕头上,锦言借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光亮看着头顶的萝帐。
他这帐子实在是太过简朴了,上面什么都没有,实在是让他无法消磨时光。
他脑子还乱糟糟的,不知该想些什么。其实此刻他应该想一下纪文还有接下来的一众党羽该怎么办。
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朝堂会有一次清洗,他要怎么和陛下说这事。
其实他还有很多事要忙,但却不知道为何,此刻的他却像是脑子不灵光了一样。
只想着这帐子不好看,明儿清月醒了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顶灰扑扑的普通帐子。
大概唯一的作用便是能隔绝蚊虫了。
“你睡了吗?”清月出声问。
锦言笑着道,“未曾,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此刻外面只有唰唰的雨落声,倒是显得两个人的对话有些亲昵了。
清月转了个身,将面庞对着锦言,“睡不着。”
“睡不着,那我们便说说话,兴许说的多了就睡着了。”锦言提议。
清月在被窝中仍旧点了点头,“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还好,快要完了,我只负责将阻碍这事的人给拔除,后面的事交给张大人来便好。”锦言像是故意压低了音量,在这种静谧的,只有雨声的夜里。
听来让人安心。
“那我们是不是快要回京城了?”清月想着这出来也快要一个半月了。
此刻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锦言不自觉的朝着清月翻了个身,“想要回去也得陛下有旨,东厂督公没这么自由的。”
“行罢,不过杭州城也挺好玩的,你忙你的,我玩我的,大不了我去别的地方找乐子。”
这话清月说的不假,这段时间清月挺忙的,给了他一批种子,还让他去种。
他是没有亲自下地干活的道理,便将这些种子交给了附近的农户,看能不能种出什么。
而且在这里好像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清月的月事好像也没不怎么疼了。
就前几天,她好像来着月事还去处理了林恒的事。
锦言觉得自己好像想的多了,便忙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只要清月不难受,那自己就不用多操心。
没得胡思乱想,再吓到清月。
突然外面闪过一道闪电,将两个人的面庞都照亮了。清月刚在心底闪过一个念头。
此刻她要不要亲一亲锦言。
下一刻雷劈下,将清月给吓了一跳,下意识掀开了自己的被窝,进了锦言的被窝。
将头埋在了锦言的胸前,“睡觉睡觉!”
锦言呆愣,可以说是浑身坚硬,半天才将自己的胳膊伸出来,给清月掖了掖被子角。
然后将腿下意识的往外面挪了一点点。
“睡觉罢。”锦言嘴上这样说,但实际上他哪里能睡的着。
不知道清月是用了什么样的香料,他只觉得好闻极了,这淡淡的香气直冲自己的鼻子,慢慢的钻进自己的心肺中。
偏偏的清月觉得锦言新换的衣服上有皂角和淡淡的檀香气味混合,十分好闻,便在他的脖颈间微微的蹭了蹭。
“别乱动,好好睡觉。”锦言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发烫,便出声呵斥了清月。
清月才不会怕她,将胳膊穿过他的脖颈,落在脊背上,还顺带拍了拍,“凶我,我半夜不老实可是会打你的。”
锦言无奈的笑笑,“不敢。”
清月知道他不敢,轻轻笑了笑,温热的气息扑在锦言的脖颈间,顺着衣领好像在慢慢往下游走。
这人好像一个巨大的汤婆子,清月觉得自己抱着舒服极了,热乎乎的。
很快睡去。
倒是锦言,身子坚硬的一夜没睡。
翌日一早,清月醒来摸到的是冰凉的被窝,抬头一看,自己确实是在锦言的卧房,但却没有人。
这人还丢下自己走了不成?这里又不是清风堂,又没有人帮自己拿衣服,难道要让自己穿着里衣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