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便看到了在床尾叠放好的衣服,正是昨儿清月穿的那身。
锦言这事办的还算是可以。
清月将衣服穿上,听见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便推门而出,见庞夫人正在廊下杀鸡。
此刻正用热水褪毛呢,见清月从锦言的屋子出来,顿时脸色都不好了。
“你怎么会从宋大人的房间出来?”
雨气翻涌,带了一丝泥土的气息,现在又夹杂着一股给鸡褪毛的血腥气,算不得好闻,但清月仍旧上前。
“我为何不能在宋大人的房间出来?”
“我知道,宋大人是个好的,但是你也得明白,他一个,一个阉人,你跟着他不行的!”庞夫人说到后面压低了声音。
整个院子就她们两个人,这实在是没有必要。
清月笑笑,“正是因为他是个太监我才跟着他的,他若不是,我还不跟呢。”
若锦言是个正常男子,一来他们两个不会认识,不会有这么深的羁绊。二来,她也不会喜欢上他,纵使喜欢也会躲得远远的。
谁会想着在古代成亲生孩子啊!
“你这小姑娘,办事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庞夫人见到清月才算是认识到了天外有天,总有人做事和普通小姑娘不一样。
况且这人不是自己的女儿,也不是自己的亲戚,她知道就是说再说也管不着。
只能低着头尽心的给鸡褪毛。
杀鸡这种事,清月上一次看到是在小时候,住在乡下奶奶家的时候见到的。
所以她也不嫌弃脏,直接蹲在了一旁问道,“嬷嬷,你怎么将鸡给杀了?”
“你就没发现今儿这院子格外的安静?”庞夫人问道。
清月环顾四周,“这只鸡应该是最能叫唤的那只,所以你将其给杀了?那确实安静了许多。”
此刻院子里就只有雨水落在屋檐上的声音。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宋督公一大早就出门了。我儿也出门了,今儿中午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清月这才发现,确实如此,自己醒来这被窝都冰凉了。
“他们有事?”
庞夫人道,“有事,说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了。”
清月点头,“估计有公务要处理。”只是锦言这人还对自己说谎了,说什么今儿没事。“那这和杀鸡有什么关系?”
“补身体呗,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还说了中午不一定回来,我想着将鸡给杀了,早早的炖上,等晚上回来一人一碗鸡汤,补身体。”
清月笑着问,“那这鸡汤有没有东厂督公的?”
庞夫人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若是想喝,我能拦着不成?我一个妇人,可拦不住东厂的督公。”
听到这里,清月只发笑,没再说话。
不过清月道是很会给自己找事情做,她吃过早饭想要出门溜达,却被告知闵家兄弟也跟着锦言出去办事去了。
说这几天可能会很忙,不建议清月出门,因为没有人来护卫她。
清月一愣,在听到这句几天都会很忙之后,顿时觉得锦言这几天做的事估计很重要。
她也就歇了偷偷跑出去玩的心思,一整天不是和庞夫人聊天就是待在屋子里看书习字。
一直到了晚上,雨没停,人也没回来。只让闵吉回来传了个话,说人都平安,不用担心。
再多的便没有了。
清月和庞夫人两个人一人捧着一碗鸡汤,看着天上飘落下来的雨滴,问了庞夫人一个问题,“嬷嬷,你说今儿晚上还会打雷吗?”
“这雨这样小,怕是不会打了。”庞夫人心说昨儿晚上的雷声倒是挺大的。
“每年都会下这么长的雨吗?”清月问道。不打雷好,不打雷她才能睡的安稳。
庞夫人的眼中露出一丝的困惑来,“往年也没有,就只有今年,雨水下的又大又急,还连绵不绝的样子,你是不知道,这西湖中的水都上涨了不少,城中的不少小河也都上涨了。”
清月感叹,“天有异象,说不定有什么大的变动呢。”她希望锦言这次的事办的顺利,毕竟这是天大的好事。
以往富豪巨绅将田地隐起来,使得一些百姓只能靠在那些有地之人的下面讨生活,若是真的能公平分田,不愁国家不兴旺。
庞夫人虽然不知道她儿子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但是看清月这脸色也是一脸的担忧。
“别想这么多了,再喝一碗鸡汤,暖暖和和的去睡觉才是正理。”庞夫人说着又给清月添了一碗鸡汤。
清月点了点头,笑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