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看出了清月的想法,上前几步站在了她面前,将鞭子从她手中拿走。“我来。”语气坚定。
抽人这样的累活,他自然不舍得让清月干。
然后又对詹星道,“星娘,你将宋姑娘带出去,好生招待。”
清月皱眉,“我不走,你杀人我都见过,更何况打人。”
锦言一愣,心说自己在清月的心里不会变成杀人如麻的坏人罢?
但是看清月如此坚持,锦言也不好说什么。只轻声道,“那你转过身去,别看。”
清月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盯着身后的一面轻罗刺绣狸猫扑蝶双面屏风研究。
现代堪称奢侈品的手艺,此刻这么大一块出现在清月面前,倒真的勾起了清月的一丝好奇。
但是这种好奇,她也就一瞬间。清月悄无声息的将身子给转了回来,这种人不看着抽他,清月觉得会是个遗憾的。
锦言手中握着鞭子,轻声问,“他骂了你多少句?”
清月站在锦言身后,“记不清了,反正挺多的。”
此刻的锦言像是完全的变了一个人,没了一丝温度,手中拿着鞭子,一下接着一下的抽下去,只抽的那老头乱叫。
锦言只恨这鞭子上的倒刺不够多,做鞭子的没用那细牛皮做,抽起来没法带下血肉来。
“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我儿子可是当官的,你打了我,我们家不会放过你的。”
锦言手下根本就没停,继续抽下去,眼中全是狠厉。
“我儿是礼部主事,你们不能打我!”那老头叫嚷。
听到这里锦言才顿了一下,打了有三十下,虎口也有些发麻。皱眉道,“礼部主客清吏司窦广?”
“正是,正是!这位爷您认识我儿?”那窦老头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般酸疼无比。
锦言将鞭子放下,“自然认得,他两个月前办事不利不说,还扬言说什么礼仪颇多,累着他了。”
老头不知道眼前拿着鞭子抽他的青年是谁,但是这样的私话,是他儿子在家宴上随口说的,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知道。
但兴许这人和广儿交好,广儿专门说给他听的呢。想到这里那窦老头摆出笑脸来,“既是认识,那这事便这样过去罢。”
过不过去,不是锦言说了算的,而是清月说了算的。
只不过锦言一转头就看到了清月全程看着呢。他就知道清月不会不看的,但也没恼怒,只看着清月,征求她的意见。
“放了罢。”清月轻声道。
锦言将手中的鞭子一丢,语气冷的像刀子扎人心窝子一般,“糟蹋姑娘也不是这么糟蹋的,以后就老老实实的歇了心思,颐养天年去。滚罢!”
这话说完,那窦老头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来问了一句,“不知道大人姓甚名谁?”
“东厂,宋锦言。”
窦老头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撞到了东厂手中,那这顿打只能生生受下,想到这里便郁闷不平,下了楼,贴身的小厮来伺候解绑胳膊时还踹了小厮几脚,这才心情好些。
詹星见人都走了,便上前对清月道,“刚刚听夫人说您是来找我的,那不妨先去隔壁雅座一座,容我先收拾了这里。”
清月点头,正想跟着那引路的小姑娘走呢。手腕便被锦言给抓了起来,被锦言扯着走出了房间,去了他与詹星常常会面的房间。
两个人坐在桌子旁,锦言身着暗竹纹绿春纱直缀,头发用羊脂玉竹雕玉簪束发,其余的碎发用发网网住。
清月上身穿着淡青暗纹百蝶戏花长衫和同色莲团花锦烟罗袄子,下身是月白织金皓纱百褶裙,头发绾的发式有些松散了。步摇也挂在了发丝上,凝脂纤长的手腕上戴着点翡翠镯子,微微伸出手腕来,伴着玲珑楼中的脂粉香气。
倒是让锦言看出几分的旎暧昧来。
他想给清月倒一杯茶来喝,可偏偏的这桌子上只有酒,没有茶,他只好作罢。
锦言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此刻的清月不应在清风堂中等着丁娘给做晚饭的吗?
清月反问,“你又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是在东厂处理公务的吗?”
“今儿也算是来处理公务的。”锦言解释道。
清月抬手制止了他,“不必解释,我今儿来也是来处理事情的。”
“那万两银子的事?”锦言问道。
清月笑着问,“你不会也是为那万两银子来的罢?”这不是摆明了嘴上不在意,但却立马跑过来看情况。
这样看来锦言好像也并不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