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也不对,锦言的衣衫都是宫中针工局所做,凡公干皆穿曳撒或贴里。上面或绣蟒,或绣飞鱼,或通绣斓,或缀补子。花样繁多,但都精美异常,无一不体现皇天富贵。
燕居时所穿衣物也多是苏州供上来的好料子,京城上等绣娘裁剪。
清月之前还说过锦言只衣衫便是富贵无极了。
对此锦言也无奈,表示自己的衣衫都是针工局做的,好与不好他看不出来。余下的衣裳料子便是陛下赏的,太后赏的。
他去买衣服料子,人家也不卖给他差的啊。
德宝也注意到了衣服,“我自幼时便在宫中了,宫中什么样的料子没见过,什么样的手艺没瞧过。这人身上的衣衫并不是宫中的手艺,可偏偏的还绣了蟒,绣的还不好。”
他只瞧过一眼便看出了手艺不行,毕竟这天底下最好的手艺基本上都给皇家使了。
“还有一事,这人也是个太监。”德宝的语气凝重了起来。他从此人的一些说话方式上便能看得出来,只是和督公长得像,还是太监,这巧合未免太多了些。
“有人冒充东厂督公,这可算的上大事了。咱们等闵盛闵吉回来要好好的商量一下。”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闵盛和闵吉两个人就一脸担忧的站在了清月的面前。
清月问道,“怎么了?”
闵盛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闵吉倒是先开了口,“宋姑娘,事情怕是不好。”
“如何不好,细细说来。”清月被闵吉这样一吓,眼中的担忧也多了几分。
闵吉嘴皮子麻利,“东厂设在西宁县的不过两人,今儿我们去找寻了一番,发现他们好像不是东厂的人。”
“你说他们是假冒的?”清月问道。
闵吉点了点头。
闵盛道,“真正的东厂番子估计早已经被他们杀了,现在这两个看起来并不熟悉东厂事务。”
“你们暴露了?”清月着急的问道。
闵盛摇头,“未曾,但我们遇到了一个颇为奇怪的人,一个和宋督公长得很像,但却不是督公的人。”
“我们以误闯的名义进了那处,却见到了那样一个人,前呼后拥的一直有人伺候着。若不是这青天白日的看得清楚,还真的会让人以为督公亲至。不过幸好那位督公也没留意到我们,我们便赶紧出来了。”
清月看了一眼德宝,“刚刚我们上了一趟街,也看到了这人,面容是有几分像,但却不是督公。”随后德宝将两个今儿的遭遇说了一通,说完之后四个人一同沉默。
闵盛皱眉,“那在这一带说的那个搜刮民脂民膏的督公想来便是这位了。”
看来他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至少弄清楚这个假督公是怎么回事了。
正当四个人愁云惨淡的时候,胡秀娘带着小秋却是笑语盈盈的回来了,看来是遇到了好事。
清月嘱咐三人收敛起脸色的愁容,毕竟这事和许家没关系,没得让人家跟着白担心。
三人忙答应下来。
“小秋,你这是捡到银钱了?这般高兴?”清月一边笑一边给胡秀娘小秋开门。
小秋笑着道,“可是要比捡到银钱还开心呢。”
“细细说来。”
胡秀娘在一旁怕小秋说不利索,便道,“找到你许大哥了,自然是大好事啊!”
“在哪里?”德宝忙站起来,想要到门口迎接一番呢。
胡秀娘忙道,“还没回来呢,人我也没见到,不过是得了信儿,说人活的好好的,还谋了差事。”
谋了差事?清月忙道,“你可得细细说说,我都好奇死了。”
“姑娘说话就是没忌讳!我说,我和小秋去县衙后门求人想着去见一下县老爷,费了一番功夫也算是见到了。这才知道半年前你许大哥因缘际会的救了那许老爷一命,那许老爷为了报答他,与他谋了一份差事,现在在晋王府当差听使唤呢。”
胡秀娘不知道清月和晋王的渊源,她只知道她的丈夫还活着,活的好好的。还是在为皇家出力,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清月的眼眸一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笑着道,“那可真是好事,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许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至少得见一见罢?”
“正想给你说这事呢,过两日那许老爷便说了会带着你许大哥一同回来,到时候咱们得费心招待呢。”
清月忙道,“这个好说,咱们不必心疼银钱,也去置备一桌席面去。”
就去那个假督公吃霸王餐的酒楼要席面去。
胡秀娘自然是高兴的应下来,看日头还早就拉着小秋去订席面,清月还硬塞给她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