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盛颇有些不好意思,“晋王指的亲事,姑娘说先别让您知道。”所以他们没一个敢说的。
锦言此刻恨不得一刀宰了赵渊,一个冒充自己的阉人,既然平时能做出搜刮民脂民膏,鱼肉乡里的事来。那对清月怕是也好不了。
“去将许唐绑来!”锦言此刻的语气稳重了很多,他沉下心思,也明白一时的急躁是成不了事的,只能误事。这事要慢慢的筹谋,不能横冲直撞。
他一声吩咐,那边便有几个厂卫翻墙而去,动作利索且悄无声息。
许正不自觉的咽了口水,下意识的抓紧了小秋的手,原来那些前呼后拥,须得官员作陪一起喝花酒的东厂番子这般厉害!
这样一闹腾,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胡秀娘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茶叶,只能给锦言端上一盏热水来。
锦言习惯性的端着茶盏思索事情,这是他这五年来养成的习惯,这样也显得东厂督公心思深沉。
既然晋王指了亲事,那就说明清月暂时性命无虞,可性命之下会遭受什么,锦言不敢想。
想了便浑身发冷。
至于许正说的那个穿着青蓝圆领袍的小太监,应该就是德宝,有德宝在身旁,他也稍微的放下心来。
手中的茶水有多热,他根本没感觉到,一口接着一口的灌了下去。
他需要脑子活络起来,多多的想些事情。
胡秀娘在一旁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有没有烫到督公。
等到锦言一盏热水喝完,那许唐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站在了院子里了。
锦言上前拿掉许唐塞在嘴里的布,温声道,“你可认得我?”
“督公?可也不是很像。”许唐有些犯迷糊,他正在自己家床榻上睡的好好的,和自己的小妾和和美美着呢,突然从房梁上下来一个人,将官服丢在自己身上,扛起自己就走。
他好说歹说的,也只落了个抱着官服,裹着被子,头顶官帽,身上缠着白绫布的狼狈状态。
“许唐,东厂督公是陛下的大伴,陛下当年还是太子时与晋王殿下素来不和。你用你的脑子想想,东厂督公会来中州,还住进晋王府吗?”
这些深宫内事,许唐知道的不多,现在环顾四周,皆是飞鱼绣服,绣春赐刀。这明显比他前两天恭敬行礼倒酒的人更像是东厂督公。
他的脑子虽然比旁人慢一些,但并不代表蠢笨,此刻已经明白了,哆哆嗦嗦的道,“那您的意思是说,晋王府那位是假的?”
“不可能,不可能。晋王都说了是真的,你说你是真的,万一你才是假的呢。”许唐这会的脑子倒是转的快了点,但没快对地方。
锦言看向许唐,“嘉化二十五年的进士,主籍中州,政绩平平,多年来一直做县令,先后做过南江县,旺成县,悯阳县县令,现任西宁县县令。可偏偏的就是升不上去,你可曾想过缘故?”
自己的官绩履历就这样被眼前的清俊青年娓娓道来,却让他满头大汗。
“家中一妻三妾,三儿两女。正妻生了一儿一女,剩下的皆为妾室所生。许唐,你年岁也不小了,没得非要在这把年纪纳妾罢。”这个许唐,半年前刚迎进门一房小妾。
“不说话?还用我再说一说你师承何处,与你同年的进士又有哪些吗?”
许唐忙不迭的摇头,几乎要将头上的官帽给摇下来,“不用了,不用了。督公您叫小的来,是为何事?”说的这么细致了,除了那个监察百官的东厂,还会有谁?
“我要进晋王府,今晚。”锦言简明扼要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许唐身体被绑的死死的,几乎站不稳,但这头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那可是晋王府,哪里是可以随便去的?”
锦言被许唐这蠢笨样子气得发笑,“你这头上的官帽哪里来的,可清楚明白?”
许唐想了想,回了一句,“明白,清楚!在西宁县大街上猫耳胡同陈记帽子铺花了三钱银子做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费了极大的力气将自己的一只胳膊倒腾出来,抓住了头上那摇摇欲坠的官帽。
三钱银子不少了,这官帽坏了他得再花三钱银子去做。
这话一出,许正都心生疑惑,他这个远亲是如何考上科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