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听了这话倒是沉默了,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若是不答应,也可以。我现在带人杀进去,到时候你这个官位可保不住了。”
“好商量,好商量。”许唐不傻,这样大的事他一个小池鱼被殃及是肯定的。
闵盛在一旁道,“督公,不然就一刀杀了了事。”
锦言听了闵盛这话,倒是有些认同,“说的不错,东厂不经陛下杀一个七品知县也无碍。”
说完这话,一旁早已经有了厂卫抽出绣春刀来架在许唐脖子上。
这可真的是生死攸关了,许唐抱着自己的官服官帽一阵哆嗦。“督公,督公息怒。我应下,我应下还不行吗?可即便是我应了,您进去做甚啊!”
“去找许淼儿。”锦言低着头饮水,眼中的波澜无人看到。
“可问题是这晋王府这么大,我也不知这许淼儿身在何处啊!”
小秋本是在这胡秀娘身后的,此刻却突然道,“我知道!”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小秋,小秋却转身进了屋子,然后抱着一个东西出来,抬手一甩,直接铺在了地上。
“这是姑娘在知道会去晋王府的时候画的,专门问了我爹,详细的画了晋王府的前院堪舆。”
清月找不到这么大的白纸,便寻了一块白棉布,用烧过的炭灰一点一点的画了上去,本也没想着有用,只希望能多了解一下晋王府的布局,没想到这会却用上了。
小秋抬头问她爹,“爹爹,你是在哪里巡逻看到姑娘的?”
许正指了指一个位置。
小秋惊奇的对锦言道,“督公,你看!我爹爹是在库房附近见到姑娘,而在这库房右侧是承运殿,后面是内苑,左侧便是高墙,只有前面是祭祀的山川坛。”
“山川坛人少,清净。若是关人,极有可能是在这里!”锦言顺着小秋说下去。
锦言看向许唐,“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今儿晚上我必是要去晋王府瞧瞧。”
而此刻的清月悄悄的活动了一下的右手手腕,觉得一阵酸麻。两个人相顾无言,最后是清月的肚子叫了一声,她饿了。
清月觉得有些尴尬,便开口问道,“德宝,你晚上用过饭了吗?”
“未曾,看着应该是到了寅时了,长姐饿也是应当的。”德宝动了动自己的手背,这绳子是越来越松了,在天亮之前应该是能将捆在身上的绳子去掉的。
“那你不饿吗?”
德宝想了想,“小时饿习惯了,长大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刚入宫的时候是会受欺负的,有些孩子仗着自己大两岁,便会随意欺辱其他的小火者。他小时候长得瘦小,纵使机灵脑子好使也会受人欺负。
清月闭嘴,她觉得自己选的这个话题不大好。应该选个其他的,不让人尴尬的。“德宝,你看咱们头上的藻井,还挺好看。”
“此处是山川坛,祭祀用的,自然会有藻井。不过这个杨福禄倒是会选地方,这个地方不年不节,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不会有人进来的。”
清月觉得也是,这里太过冷清了。“德宝,你觉得这个杨福禄是会放过我们,还是会将这事告与晋王。”
“不好说,不过咱们绑在这里受苦,那杨福禄怕是今晚也睡不踏实。”
清月笑着道,“这倒是自然。杨福禄学识不高,这样的事怕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但清月又笑不出来了,“德宝,都这个时辰了,杨福禄还未曾过来,我怕这小子是真的拿不定主意,然后将这些对晋王和盘托出。”
那到时候清月也好,德宝也好。就真的要永远的留在这晋王府了。
“长姐会害怕吗?”德宝看着远处那照在地上的月光,慢慢悠悠的问道。
这问话带有几分的禅意,清月知道德宝看人心比旁人更通透些,便也放平了心态去回答。“还好,有一些。”
“死过一次还会害怕?”德宝的话中有些疑惑。
清月微微一笑,“我不是害怕这个,我是怕没能和锦言开开心心的过几天舒心日子。”
德宝低着头笑了起来。
“不过想想也不害怕,还有你陪着我呢。咱们两个一同走奈何桥,一同投胎,你当我亲弟弟,咱们就投身到那种普通人家,到时候你尽可作天作地去!”
清月说完这话心头一愣,她那个亲弟弟不会就是这样来的罢!
不可能!她亲弟弟长得可没有德宝帅气。
“好。”德宝倒是笑着应下了。
清月微微叹了口气,“德宝,你看咱们两个能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阳都不好说,不如你让我死的痛快点,说点我想听的。”
“长姐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