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站在厨房门口发愣,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锦言从东厂回来不去明月斋歇着,而是回清风堂擦洗家具。
“怎么了?想不到了?我可告诉你,督公不光在清风堂中擦洗家具,晚上还宿在清风堂呢,好像就是睡在书案旁的罗汉榻上,我去送饭见到的。”丁娘笑着道。
这更让清月想不到了,只能道,“丁娘这事你别往外面说,咱们督公面皮薄,你说了他指不定多害羞呢。”
听听,这话多稀奇,威风八面,权势滔天的东厂督公面皮薄?
“知道,知道,不说!”丁娘笑着道,“这菜快熟了,你帮我将盘子拿来。”
清月忙将手边的盘子递过去,然后笑着道,“还有一件事要谢谢您呢,之前督公给我的月事带,我看手艺不错,应该是您缝的,正好过两天没事我找您学学手艺。”
前段时间锦言给了她不少的月事带,现在都用的七七八八了,这会得再缝一批了。
这话倒是将丁娘给愣住了,“我没给你缝过啊!倒是督公在几个月前找过我,向我讨教了这东西如何做,我便细细的教给他了。”
所以清月这几个月用的都是锦言缝的!
清月就更加的想象不出来锦言拿着白棉布缝月事带的样子,她愣住了,半天才开口,“他问你,你就教了?”
“姑娘这话说的没道理,我在宋府当厨娘,他是宋府的家主,我的月俸都是他给的,没理由不应下的。”
清月茫然的点了点头,“也是,丁娘你忙罢,我回去了。”她现在想拿着她那剩下没用的月事带瞧瞧,瞧瞧锦言的手艺怎么样。
“等会!我这饭菜快好了,你一起拿走。”丁娘叫住了清月。
清月便停下,站在小厨房的院子里,一旁的红灯笼映照在地上,远处是鸡鸭的叫声,她呆呆的望着月亮。
这种事情带给清月的冲击还是有点大的,不是男朋友帮自己买包卫生巾这么简单。
这是你男朋友给你造了一包卫生巾。
等到清月拎着自己的晚饭回到清风堂,将饭菜摆好后,就看到了锦言出现在了院子里。
果然和德宝说的一样,身体里有生物钟。
“从宫中回来的?”清月这话和没问没什么差别,这身衣衫华丽的过分了,也就只能在宫中用。
锦言轻声“嗯”了一声,“我去换身衣衫来,你且等我,但若是腹中饥饿,也不用等我。”
说完急匆匆的出了清风堂。
清月抬头看着远处的罗汉榻,上面铺了一层极薄的褥子,本以为这褥子是为了坐着方便才铺设的。她起身,踱步到罗汉榻前,躬下腰来,轻轻的摸着这上好的褥子面。
软缎织彩,是锦言惯用的料子。
锦言换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窄袖石青云肩通袖贴里,下摆一圈金色围斓。头发只用网巾围住。施施然进得清风堂前厅来,看到清月正蹲着研究罗汉榻上的褥子面。
“你若是喜欢这料子,我给你寻来。”锦言笑着道。
清月坐在罗汉榻上,轻轻拍了拍,“我是摸一摸看看你躺得舒不舒服。”
锦言愣了一下,“你知道了?丁娘与你说的?”
“知道了,为何不在明月斋住?”清月打趣问道。
锦言坐在饭桌前,端起碗筷来,以此来遮挡面部,“不过是想着离你近一些,你别多心。”他虽说着让清月别多心,可他的耳朵边却是红的。
清月上前坐到锦言对面,“你这让我不多想都挺难的。”
锦言忙给清月夹了一筷子菜,“且尝尝这个,这个味道极好的。”
这是在掩饰了,清月倒也没追根刨底,而是应下,将菜给吃了,并夸赞丁娘的手艺是真的越来越好了。
锦言看清月不在多自己诘问,便道,“如今小秋归家,这府中冷清起来不说,便是干活的也没有了。不若我在让何光买几个伶俐丫头来,也好听你指使。”
“不要了,若又是那种捏着身契的,我可用不惯,我可真的干的出来给她们放身契的事儿。”有些事情她没法做决定,只能慢慢来。
现在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你若是想放着玩也可以。”锦言倒是不心疼那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