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清月跟着锦言回去,一路上清月没说一句话,锦言也不敢多言。
一直到清风堂,清月看锦言想要离开,才叫住了他,“什么时候给他说的?”
“泰成元年清明。”锦言咬着嘴角,看着地上的青砖,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事。
清月此刻真的是说不出话来,“他问了,你就说了?”
“是我先找的他。”
这回答让清月惊讶,这算什么事!“怎么?都是太监,还有了惺惺相惜的情分不成?他若是想要这东厂督公的位置你也给?”
锦言看向一旁的书架,从那架子上拿下一个小盒子来,将其打开,里面是之前锦言常常拿在手中盘玩的十八子手串,其中一颗是洁白无瑕的东珠。
清月看着那颗东珠就明白了,“这东珠我老早就看着眼熟,原来真的是成华手中的那颗。可纵使是宫中的物件,也不过是一颗珠子,你什么样子的东西没有,竟然拿这做交换。”
锦言低着头,“这不是普通的珠子,就是用这颗珠子,你护住了我的体面。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受人待见的,让我真正的将你放在了心里,我看到这珠子就像是看到了你。”这颗珠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中捏着那颗东珠,只低着头,不敢看清月。
“你可真的是疯了!”
锦言也觉得疯了,他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七年他根本就不是他,他早就已经疯了。他疯了一般的寻找关于清月的点点滴滴,只要有一点关联的他都记着。
清月颓然的坐在高椅上,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多说已经无益。自己走的匆忙,也得让锦言有些东西做念想。
“锦言,天晚了,你回去歇着罢,以后别再办这样的事了。”清月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幸好,现在成华被抓了起来,也没有人去打扰太妃的安宁了。
锦言抽了抽鼻子,转身离开了清风堂。
本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整个宋府便乱了起来,清月还正在清风堂研究这里供奉牌位有什么讲究呢,就听到外面有人声吵闹。
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就见锦言神色匆匆的进来了,身上虽然是穿着光亮的圆领袍,但头未戴帽,站在门口看着清月。
“怎么了?”
锦言见清月面上只有不解,并无恼怒,便放下心来,沉着声音对跟着身后的番子道,“去别去找去,不用搜清风堂。”
那些人又都匆匆离开。
清月看着那些番子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本应该待在前面的浆洗娘子,便觉得事情有些大发了。“出事了?”
锦言点了点头,“我今日一早出门的时候想要交代何光,让他找些人来将前面的花园打扫一番,但人不见了。觉得事情不对,便去了秋芳院,秋芳院已经人去楼空,不光人没了,屋中但凡值钱的物件都没了。”
“私奔了?”清月有些不解的问。
锦言点了点头,“也去何家问了,说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归家。”
“府中都找过了?”
“正在找,不过你也知道,府中其他不住人的地方破落的厉害,他们也不会藏在那里。”饶是锦言这样说,但仍旧让人将府中细细的查看一遍。
“锦言,黄管家,去问问他知不知道。”清月猛地想到一个人。
锦言也觉得清月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审。”
清月上前,“我和你一同去。”她想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带着锦言去看了那一场好戏后,锦言盘问何光让林金翘慌了神才答应了跟着何光私奔。
锦言点头,一盏茶的功夫,黄五和黄娘子两个字都站在了前院廊下,跟着站着的还有宋府的所有人。可以说除了丁娘喂的那些鸡鸭,此刻宋府所有能喘气的都在这里了。
有东厂的番子上前在锦言耳边耳语了几句,锦言面色凝重,低声对清月道,“府中都查过一遍了,没有人。番子们怀疑是昨天半夜开了小门走的。”
清月问了一个锦言从没有想到的问题,“那损失了多少银子?”
锦言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能道,“这个要等会合计了。”
然后看着下面站定的人,“凡是在后院忙活的都回去罢,林姑娘出门回杭州探亲了,你们不用多担心。”
说完这话,院子里空了一大半。
锦言看着黄五,“你可知道些什么?”
“小的可什么都不知道啊!”黄五一脸惶恐,此刻恨不得跪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