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落,清月和锦言从三清观中出来,坐了马车回到了宋府,只进了院子,还未进后院便有人上前禀告。
“督公,红绸回来了。”
清月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突然出现在府门口,说要见督公。”那番子道。
锦言问道,“你们可审问过了?”
“问过了,什么也不说,说要见了您再说。我等只好先将人关了起来。”
清月看了锦言一眼,“他这是对你手下的人不信任,咱们去看看。”
两个人进了关着红绸院子的房间,就见红绸坐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等到看到两个人,忙站了起来,随后跪在了地上。“督公,救命。”
“命得你自己来救,你且说说你既跟着林金翘走了,又缘何回来?”锦言冷声道。
“督公,奴婢并不想跟着林姑娘走,奴婢的身契在宋府,哪里能走得脱。所以这才逃了回来,奴婢不想死,奴婢想活着。”
按律法,家奴无故叛逃,若是主家有心惩戒,抓住了就可以定死刑。
东厂的番子这么厉害,被抓回来是一定的。何光是大家子,顶多面上不好看。林金翘是墨竹娘子的妹妹,抓回来督公也不会要她的命。可自己就不一样,她会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所以她回来了!
“那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清月问道。
红绸哭哭啼啼,看得清月都想给她塞个帕子了。“他们怕我会泄露消息,逼着我跟他们一同走。他们两个也知道东厂番子神通广大,是以根本不敢出城,一直躲在了城中。就在青元胡同最里面那一家,一出的小院子,是何光自己的私宅,本想着等这事风头过去再出城去的。”
锦言听了直皱眉,本以为何光和林金翘早就出了城,便早早的传令下去在各大官道驿站处搜寻,没想到他们两个就没出京城。
“去将他们两个人给找回来。”锦言对身边的番子道。
“至于你,你既然回来了,想必继续伺候林金翘也不行了,你的奴籍我会给你销了,到时候给你些银子,你回老家投奔你的亲戚去。”锦言记得红绸家中还有哥嫂,不如让其归家。
这对红绸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她忙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口中忙道,“多谢督公,多谢督公。”
锦言扯着清月出了屋子,往清风堂走。他可没心情看红绸对自己道谢,也没什么值得道谢的。
清月和锦言并排走着,清月突然的来了一句,“锦言,你这招揽的手下都不是很行。”
锦言没由来的笑了,“确实不行,黄五不行,何光也不行。”
“我觉得丁娘很行!至少做饭很行!”清月接话。
锦言笑眯眯的道,“幸好还有一个行的,不然咱们吃饭都是问题了。”
“世间的事情总是这么奇怪,有的行,有的不行。”
“有些道理。清月你这是不是在宽慰我?”
清月确实是在宽慰锦言,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了,她怕锦言独自一人回去,只想这些事情都要想的头发掉几根。
“你发现了?”清月装作一幅惊讶的不得了的样子,惹的锦言低着头抿着嘴发笑。
“你这样子实在是太过明显了,我不想发现都不成。”锦言笑着道。“好了,不说了,关于工部陈大人家的公子私会那胡大善人一事我得去忙了,我先走了,你去歇着去。”
清月点头,“那你开心着点。”
“放心,很开心,有你在就很开心。”
“那我得时刻在你眼前转悠,督公开心了才能更好的处理事情。”清月笑着道。
锦言觉得这话说的熨帖极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但有清月这话,他已经无憾了。
不过清月也没能继续在锦言面前转悠,翌日一早,她才刚起来就有人来她的清风堂了,原因很简单,何光和林金翘带回来了,可锦言忙的要命,此刻正在东厂那边呢,留下一句让她来处理,就忙自己的去了。
清月本想回一句,她也懒得管这事,可想想中州反叛是一件大事,牵扯甚多。林金翘和何光私奔的事反而是小事了,教给她处理好像也不是不行。
所以她给自己收拾了一番,便站在了秋芳院的正厅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