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药膏香气,锦言那如白玉一般的手指上沾染了一些药膏,指腹在清月的手腕处不停揉搓。
如同凝脂一般的膏药慢慢的渗入肌肤,清月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这药膏给腌入味了。
锦言慢慢开口,“这手腕还没好全,没曾想又伤了,估计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慢慢养着。”
清月只笑笑,“慢慢养着罢,这样也好,可以以手腕不好的名义歇着不干活了。”
这话说的,好像每天做了很重的活儿一般。
锦言看了一眼那手臂上的伤,虽然是已经处理好了,可那件丢在地上的衣衫,还有刚刚进入他眼帘中的伤口,都真真切切的让他觉得后怕。
可说出来的语气却是轻松的,“不说手腕,就是你胳膊上的伤,怕是也得好好的修养一阵了。”
清月点了点头,“那到时候你去忙你的,我在这里好好修养。”
锦言低着头,又挖了一口药膏,放在清月的手腕处,慢慢揉搓着。“清月,我与你商量个事。”
“说罢,咱们两个还用的着商量二字。”清月笑着道,用另外一只手捧着茶杯给自己倒水。
“这事还没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完,我想着上林苑终归不安全,打算着将你送出去,等这事了了,再将你接回来。”锦言语气温柔,说话也慢条斯理的。
清月道,“锦言,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锦言无法,只能抬头。“怎么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不过这几个字是越说越没有气势,最后眼神中有些不解,刚刚还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用不到商量二字,怎么现在好像不是这样。
“若这就是你的真心,那我告诉你,大可不必。我不走!”
“你若是担心我,那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没事的。陛下也会没事的,现在已经召了皇城卫进京,你不用担心的。”锦言这话说的又快又急,好像怕清月生气一般。
守卫皇城的皇城卫,是实打实的上过战场厮杀过的将士。
“你想什么呢?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有留在这里才有可能见到赵渊,只有见到赵渊,才有可能见到淑太妃。”清月自然是不担心锦言的,既然锦言早已经有了防备,那她还担心什么。
这话堵得锦言哑口无言,半天才道,“我既然这样说了,就代表我亦没有完全的把握。不管是你为了我,还是不为我,我都希望你能离开。”
清月皱眉,“锦言,你以前不这样啊!放到七年前你会拦着我吗?”这要是在七年前,她只要说一句你别管,锦言定会立马答应下来,最多就是加一句,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可来找我。
她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回去,也不用锦言帮自己上药了,已经上了这么多的药,早已经足够了。
锦言的眼神中满是失落,又抬头看着清月,“我是可以不用管,可你想让我怎么办?难道让我再一次看着你离开?看着你因为赵渊将自己的命丢了?”
“锦言,命是我自己的命,没必要让你来替我做决定!你若是执意,那就试一试,看我会如何反抗!”清月看着锦言,眼神中满是不屈。她知道七年前林墨竹死在锦言面前,是锦言一直以来的痛,可这种痛不能转到清月的身上。
她宋清月总不能当一辈子被锦言庇护的花朵,什么都交给锦言来处理。
锦言低着头,咬着嘴角,“如果我说,这事让我来解决,你不会答应是不是?”
“不会。”清月肯定的回答,她还是那句话,这是她的事,不是锦言的事。她不能因为锦言对自己的情谊,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锦言。
她也从没有打算做一株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锦言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好好歇着,我去忙了。”
看着锦言那落寞的背影,清月又有些后悔,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了。
但她真的不能走啊!
清月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靠在椅背上仰天长叹!她这算是和锦言产生分歧了吗?
“叹什么气啊?”张沐川抱着一个小瓷罐从外面进来,笑嘻嘻的道。
清月坐直了,“这天都快暗了,你来干什么?”
张沐川也学着清月叹气,“过来找你喝茶。”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瓷罐。
清月以为这人是给自己送药的,没想到是来送茶叶的。“我对茶不感兴趣,也不精于此。”
“这玩意也不用精通,俗是喝,不俗也是喝,都一样的。”张沐川坐在清月身旁,找了热水来给她冲了一杯。
“你找我应该不是单单来喝茶这么简单罢?”清月道。
张沐川道,“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