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发现起不来之后便放弃了,“我什么时候能恢复力气?”
“既然醒了,那就很快。半天就可以。”张沐川回答道。
清月看着头顶的绣花萝帐,“这里应该不是宋府,这里到底是哪里?”
“你怕是还要在这里待几天,到时候就你知道了。”
“张沐川,你给我等着,等我好了,第一个先打你,你嘴上骂着锦言,背地里却帮他做事。”清月此刻有些咬牙切齿。
张沐川忙站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到时候会打我,所以我想好了,你醒了,我就走了!”他说完这话,立马放下手中的茶盏,然后跑了出去。
清月想再问些什么也不可能了,只能气急败坏的躺在床上等着。
一直等到过了中午,腹中开始唱起了空城计,清月才算是恢复了些力气,能下床了。
就冲着锦言给她下药,饿了她这么长时间,等见到锦言了,一定也得饿他几顿!
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出门找点吃的。
等她开了门,这才发现自己在的地方是个一进出的小院子,院子中间有个小石头桌子,上面摆了几道菜,还冒着热气呢。
不远处有个葡萄架,上面挂满了葡萄,葡萄架下面有个摇椅,摇椅上好像还躺了个人。
这让清月心里犯嘀咕,锦言这是将她送到什么地方了?
等到走进,清月这才看清这人,约莫四五十岁,一身普通的缎织直身,手中拿着一把普通蒲扇,摇摇晃晃的给自己扇着。
半眯着眼,像是要睡觉。
只这面盘是溜光水滑,没有一根胡须。
那人睁开眼,抬头看了清月一眼,笑着道,“醒了?要是饿了就赶紧吃饭罢。”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尖锐。
清月确实是饿了,便坐在一旁吃了几口,“韩内侍?我这是在哪里?”
韩昭将手中的蒲扇又慢慢的摇了起来,“内侍是当不得了,老奴也早已经从宫中出来荣养了,哪里还当的起你一声内侍。这院子是我荣养的院子。”
这人便是当年景熙帝身边贴身伺候的韩内侍,也担任过司礼监的掌印。
只是清月不明白为什么韩昭会在这里。
她没一会就吃了半碗米饭,放下碗筷,“原来锦言是将我送这里来了,那韩内侍没在宫中做事?怎么这么早就出来荣养了?”
皇帝登位,司礼监掌印和东厂督公可换可不换。但是偏偏赵烨宠信锦言,将这两个都给了锦言。给了也没什么,但是上一位的司礼监掌印并不一定要出宫荣养,大多是安排其他的职位。
若是上一任做的好,不换的也大有人在。
但赵烨觉得他爹不怎么疼他,所以留下的人也大多不敢用,基本上给换了个干净。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我不是不知道,即使是能继续留在二十四局做事,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了,还惹陛下的眼,那倒不如出宫荣养。”说到这里,韩昭微微一笑,“你个小丫头,若是没有我出宫荣养,你能吃得上这里的饭菜?”
清月吃饱,抬头问道,“你认得我?”
“不认得,但很像一个人。”韩昭笑着道,“不管像不像,是不是,总之督公于我有恩,他将你送了过来,我自然是要照顾你的。”
这话清月听着挺奇怪的,“有恩?怎么会有恩?锦言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不过是给了我这院子,让我能安心养老罢了。”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清月摇了摇头,觉得韩内侍这人八成是老糊涂了,要是细细说起来,应该是韩内侍帮过她才是。
当初她将菜撒在淑妃身上,跪在殿内的时候。还有帝后不和,他临走的时候说的话。
清月吃过饭后问,“锦言说了我要待到什么时候了吗?”
韩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说,“等事情平息,他会来接你的。”
“知道了,这院子就你一个人住吗?”清月又问。
韩昭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但还是回答了。“有个过来打扫做饭的,白天过来,晚上回去。”
清月起身,站在葡萄树下,给自己揪了一串葡萄,然后去一旁的井里打了一盆清水,将已经熟透了的葡萄丢进去,然后又捞出来。
水渍顺着饱满青紫的葡萄低落下来,滴落在青石砖上。清月伸出手来从上面揪下来一个,放入嘴里,酸甜可口。
就权当是饭后水果了。
朝着韩昭面前一递,“韩内侍,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