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炉哔哔啵啵的响着,清月和安树两个人说说笑笑,安树可惜清月只穿了一天未央宫中的春装,就去了。以后也穿不到了。
清月就打趣安树一辈子待在未央宫了,就让安树替她穿了。
苏宁语从外面探进头来,笑着道,“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里。”
安树笑着道,“尚宫局的女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讨茶水喝?”
“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墨竹,不是,清月的。”不过苏宁语仍旧接过安树奉上的热茶,时不时的抿一口,“这天要慢慢冷了,桔子怕是今年的早桔?”
安树拿了一个烤好的递给苏宁语,“正是,苏女使尝尝。”
清月在一旁笑着问,“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元夕节,你中毒那次,我和书彦都叫的墨竹,只有锦内侍叫的清月,后来我和书彦一合计,这应该是你的小字,咱们这种外人是不能知道的。后来你出现,直接说自己是宋清月,督公的宋是求着陛下赐的,我和书彦又不傻,一猜就猜出来了。”那烤好的小桔子有些烫,苏宁语一边烫的不行,一边不停说。
清月笑着道,“一口一个我和书彦,那看样子和程内侍的关系得好到天上去了罢!”她立马揶揄回来。
没想到苏宁语将手边的桔子放在一旁,面容立马忧愁起来。
“怎么了?有事啊?”清月问道。
安树在一旁解释,“苏女使今年二十二了,本不该出宫,还要等三年的。可程内侍这不是升了司礼监掌印,便想着用那条有功者可提前离宫的规矩,让苏女使出去嫁人呢。”就因着这事,苏宁语过来找她诉苦了两回了。
“这不是好事?你以前不也想着等到二十五岁,出了宫嫁人的吗?”清月不解,这是苏宁语以前的追求啊!
苏宁语闷闷不乐,“突然觉得,嫁人也不好,没什么意思。”
清月笑着道,“那和程内侍在一起就有意思了?”然后说完对在门口守着的小火者使了使眼色,看能不能将程书彦叫过来。
问题应该不大,有锦言在,程书彦就没这么忙。
那小火者是个机灵的,立马领会了清月的意思,一溜烟跑了。
苏宁语想了想,“好像确实挺有意思的,就两个人不说什么话,走在宫中甬道里,都挺有意思的。”
清月叹息,“你这是喜欢上人家了呗,还不承认?要我说,直接给程内侍说,我就不出宫,就守着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苏宁语有些吃惊的看着清月,“你就是这么给宋督公说的?”
清月点头,“人这一辈子,短的很。若是能得真心人相伴,已经很不容易了。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呢,我问你,程内侍对你好吗?”
苏宁语点头,“极好的,天底下在没有比这更好的了。”甚至好的有些过分了,只要程书彦在,她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他安排妥帖。且这人长得还好看,她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清月和安树对视一眼,这不就结了。
外面程书彦火急火燎的跑进未央宫,听小太监说苏宁语正和宋清月说话呢,指名道姓的要见他,他怕是出了什么事,便立马赶了过来。
轻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站在茶水房门口,程书彦温声道,“姑姑叫我来,是有事?”
苏宁语正在给清月和安树两个人一会说程书彦的好,一会说程书彦的不好呢。却突然听到了程书彦的声音,倒是给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这会不应该在陛下面前当值?”
清月拉了拉苏宁语的衣袖,“我叫过来的。”
“你就惯会自作主张。”苏宁语嗔怪道。
清月让程书彦进屋来说话,但程书彦也只敢站在门里面。再多就不敢走了。
“我听说你想让宁语出宫嫁人?”清月看都不说话,就只能由自己来打破僵局了。
程书彦点了点头,“正是。”
“可现在宁语才二十二,还没到时候呢。若是按照宫规,也得等三年。”
苏宁语也在一旁开口,“对啊!还有三年呢,这么着急赶我走作甚?怎么?相中其他年轻貌美的小宫女了?”
“自然是没有的。”程书彦也有些着急了,对清月道,“姑娘,奴婢新升了司礼监掌印,正是有权势的时候,此时运作正合适。”
清月思量了片刻,“我知道了,你是怕三年后你不一定有现在的权势,怕没办法给苏宁语找个好夫婿。”
程书彦知道宋清月聪明,很多时候一点就透。“正是,奴婢已经坐上了这天下的太监最顶上的位置,也没可高升的了,以后就只有落的份了。此等荣宠,全系陛下一人,在这三年里,不管出了什么差池,都会连累宁语。”
宋锦言不就是个例子,还是陪着陛下一起长大的,司礼监掌印的位置说撤就撤了。
苏宁语听了这话忙道,“连累就连累,我若是个怕连累的,早就和你断了,也不用现在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