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跟在身后,转头看了一眼,成勇从地上起来,抱起成康公主,笑着和其说了几句话,然后进了永康宫的大门。
那个人,有个女儿,也有了成勇,大概会过的很好。
清月转过头,跟在锦言身侧,为康太妃高兴。
离了永康宫,赵烨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都开始扯到,想要找个时间将御花园中的花儿换一遍了。
清月实在是受不了,想说些有营养的,“陛下,你是从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赵烨心说,你可算是跟朕说说话了。“见你第一面,你说你叫宋清月的时候。”
“这么早!那我叫宋清月,这怎么认出来的?”清月不解。
赵烨停下脚步,看向宋清月,“当年在文华殿,有一次你早上没用早饭,昏了过去,当时锦言叫你叫的不是墨竹,而是清月。后来锦言当上东厂督公之位,做的第一件事是求朕给他改名赐姓。名字要从谨慎言行改成锦玉良言,朕以为他是取个好意头就没放在心上。但你留给朕的那封信,也是这样写的。还有就是偏偏天底下这么多的姓氏,他选了个宋,朕就疑惑,还特意派人去查了,他祖上八辈都没姓这个的。”
“在你说你叫宋清月,朕就明白了,朕认识的人一直都是宋清月,不是林墨竹,对不对?”赵烨看向清月的眼中有委屈,有怨恨,有太对复杂的东西。
清月低着头道,“是。”
赵烨的眼神意味不明,“那你为何变成了姓宋?”
“我娘姓宋,我爹待我不好,我不愿再用他的姓。”清月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这不是在说谎,林墨竹的母亲确实是姓宋的,为此清月还想了好久,这林墨竹的母亲是不是和她有什么联系?但这宋姓也是个大姓,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联系啊!
赵烨收回目光,看向远处长长的宫道,“走罢,朕送你们回家。”所以真的从一开始就是宋清月。
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那马车就在不远处停着。锦言先扶着清月上了马车,然后向赵烨行礼,想要上马车的时候,被赵烨一把拉住了。
赵烨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朕与你一样东西,这东西你应该认得。”说着放在了锦言手中,还顺势拍了拍锦言的胳膊。
这个东西锦言自然认得,是七年前清月留给赵烨的那封信。
清月什么都没给他留,只让他活着,但是却给赵烨留了一堆的治国方针,甚至还有一封信,他吃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臣认得。”
“走罢,还有,好好待清月。”赵烨嘱咐道。
锦言再次行礼,“臣遵旨。”说完才上了马车。
赵烨站在宫门口,看着马车渐渐走远,回身望向有些发暗的皇城,那里面宫人来来往往,好像永远不会有缺人的时候。
可赵烨却觉得有些孤独。
“书彦,咱们走罢。”说完带着人又迈向皇城。
身为大明天子,孤独,但是这却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程书彦跟着赵烨身侧,轻声问,“起风了,陛下要不要加件衣衫?”
“不必了,不冷。”赵烨心头微微一顿,锦言以前也问过自己这样的话。
赵烨想,或许他也没这么孤独。
马车车辕声音响起,清月捧着锦盒,眼睛直盯着这耳坠子,她没有耳洞,这东西怕是要永远珍藏了。
锦言摩挲着这封信,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打开。
清月放下手中的锦盒,抬头看向锦言,“这是陛下给你的吗?你不看看?”
“正要看呢,是你七年前留给陛下的,今日陛下转给了我。”锦言心说他确实是要看看,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若是写了什么让他难受的东西,他就只看着一次再也不看了。
清月却张大了眼睛,下一刻将手中的锦盒丢在一旁,直接朝着锦言扑过去,想要将锦言手中的信给抢过来。
锦言快人一步,将手臂举高,清月没抢到,但人却实打实的落在了他怀中,还让他直接跌在了车厢后面的板子上。
确实有些疼,但他并不在意。
“你既然这样,我就更要看了。”
清月再次抢夺,根本抓不过,只能无力的靠在锦言胸前,“看罢,看完了别高兴的跳起来就成。”锦言虽然长得瘦,但这胸膛还是很好靠的。
锦言伸出手来,一下又一下的摸着清月的发丝,突然这动作却停了下来。
锦言此人非我自夸,内敛,做事稳扎稳打。且对殿下忠心,将来可堪一用,只求一件事,锦言将来若是做了任何有违殿下圣心,或有害大明之事。殿下可赏罚分明,但墨竹在此求殿下垂怜,留锦言一命,以全终老。
景熙十一年四月十八日 林墨竹敬奉
这封信不过寥寥数语,锦言将其念了出来。最后一声叹息,他以为这封信是清月对陛下的谆谆教诲,没想到这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关于他的。
他以为七年前的清月,对自己的感情并不多,为了报仇可以将自己丢弃,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锦言将信给细心的叠起来,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