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一愣,但手底下的动作不停,给清月系好的衣服带子,又扶着她上了马。“不想生和不能生能一样吗?”锦言的语气中颇有不快,况且这不是生不生的问题,而是好好的人受了这样的冷,总是对身体无益。
他也翻身上马,坐在清月身后,两个人同乘一匹马,然后往回走。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清月不打算反驳,今日这事事发突然,她确实没有应对好,此刻被锦言说两句也是应该的。
况且此刻她窝在锦言怀中,只觉得哪里都是冷的,刚刚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真的是有些疲累。
等回到了营帐,天已经擦黑,锦言扶着清月下了马,进了营帐,二话不说就将人给塞进了被子里。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军医给你瞧瞧。”锦言说就朝外面走。
清月不解,“该看军医的应该是你罢?我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就是被扯下马的时候也因着雪太厚了,根本就没摔到。
“你被冻着,我怕你伤了五脏六腑。”锦言说着掀开了门帘就出去了。
这种事情她向来是拗不过锦言的,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便是,安排有名的大夫来请平安脉,要是她嫌麻烦,锦言就会据理力争,拿各种理由说服她。
左不过是诊脉,清月趴在被窝中也就不说话了,她在想她追出去之前陈将军说的那番话。
没过多久,清月躺在床上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锦言的声音,“郑军医,你莫要推辞了,我不找你找谁?”
“督公,您这可就是折煞我了,我给你看看被冻的外伤还可以,哪里能看得了被冻的内伤啊!”
“可这除了你我也找到别人了。”
清月正躺在床上发呆呢,就见一个白胡子老头被锦言连拉带拽的给拽了进来。
这场景让清月忍俊不禁,但是又一想,能被锦言这般对待的,说不定真的有几分本事呢。
那郑老头都进了帐子了,看到床上果真躺着人了,也不好再推辞了。坐在下手,真的就这么给清月诊脉去了。
锦言则在一旁紧张的盯着。
郑老头先是“咦”了一声,然后面色更加的凝重起来了,又重新把脉。
这一声“咦”,倒是让清月也跟着担忧起来,她今天确实是冷着了,不会真的被冻出什么毛病罢?
锦言在一旁担忧的问,“可是有什么事?哪里不妥?”要是清月真的因此身子出了毛病,他得后悔死。
那郑军医微微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毛病,我就是奇怪。”
奇怪?奇怪什么?清月心说自己不是这里的人都能把脉瞧出来?以前给自己请平安脉的那些人怎么没有这本事?
莫不是这老头是什么不出世的高人?
那郑老头往后撤了撤身子,然后一脸的惊讶,“你是女子啊!我说着脉相怎么不对劲,我都有二十多年没给女子把过脉了,心中诧异,督公身边怎么会有女子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锦言这才放下心来。
清月心说,合着您老人家是个老花眼,刚刚愣是没瞧出来我是个女子是罢?
这倒是让三人都有些尴尬。
其实在很久以前军中也是有女子的,军妓。但是军妓在军中的地位实在是低下的很,她们得了病也不会去找军医看。后来军中改制不再有军妓,军中之人得了休息可以去附近的城镇逛花楼,妓馆。
所以郑老头自从当了军医,就没给女子把过脉了。
清月将自己的手收回来,藏在被窝中,笑着道,“没什么问题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是锦言就放心了。
但锦言好像一点都不放心,还是问道,“那可否给开两剂汤药,调理身子,暖和身体的那种。”
“军中的药材也不多啊。”
清月实在是不想喝,忙道,“不多,那我就不用了。您要不给我说下我应多吃些什么罢!比如说来碗姜汤?”
“这倒是可以,睡前也可以喝两杯酒水,暖和一下身子,不过莫要贪杯就好。”郑军医在这苦寒之地多年,也养成了睡前喝一口的习惯。
清月忙点头,这个也是可以的,忙应下了下来,又笑着道,“郑军医,您年纪大了,是不是有双眼昏花之症?”
郑军医扯着胡子道,“正是,年纪大了也是应该,本来想着若是能寻得白水玉,打磨好了放在眼前也是使得。可这东西不好寻。”
主要是这附近没有啊!
清月笑着道,“这个好说,等我回去了,找了来给您磨好了送来,就当这次您给我诊脉的诊金了。”
身体没事,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那可就太好了,多谢这位夫人了。”郑军医笑着道。
锦言也高兴,清月没事他比谁都高兴,高兴的送了郑军医离开,然后吩咐人送了晚饭来。